杨思华的房子被烧得只剩一个空壳,连带着温雨森也没地方住了。
她出院那天,温雨森来办理手续,带她往富城区看了一眼之后就将人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时杨思华精神疲惫,在车上昏昏欲睡,被温雨森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竟然没挣扎。
她贴着他的胸膛,看着周围富丽堂皇的一切,这是她做梦都想住进来的云锦区。
杨思华麻木地问:“温雨森,你到底是谁?”
温雨森迈着沉重的步伐,将她抱进家门才回答:“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家里早有保姆准备好了饭菜,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几个品牌的购物袋,那是给杨思华置办的物件。
他说:“先吃饭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们一个一个来。”
他们同坐一桌吃饭,温雨森早就摸透了杨思华的喜好,桌上的菜都是杨思华爱吃的。
杨思华越吃越觉得心慌。
温雨森神色平静地开口:“我叫温雨森,温时宇是我的弟弟。”
“当啷”一声,勺子掉到地砖上摔得粉碎。
杨思华低着头,手在桌上紧握成拳。
温雨森走过来收拾一地碎片,继续说:“四年前我在你爸爸的葬礼上见过你一面,我想跟你说声抱歉,但当时……”
“当时你跑了。”杨思华吐出一口气,嘲讽道:“你怎么跟你弟弟一样啊,那么喜欢当逃兵?”
她问他,既然决定当逃兵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呢?
温雨森答不上来,答案太残忍了。
杨思华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像个机器人一样,填饱肚子放下碗筷后,眼泪就掉下来了,“温雨森,你是不是想给你弟弟赎罪啊?”
平时能跟她呛两个来回的温雨森,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
杨思华喝了口水,擦掉泪说:“可笑,我的人生因为你弟变得支离破碎,四年了没等来肇事者的道歉,倒是先等来了你的同情。温雨森,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不讲道理的啊。”
明明可以当个陌生人,一辈子都不用见面让彼此难堪的,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要搬到她隔壁,为什么要说喜欢她?
杨思华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
“对不起。”
这句话本该在四年前就说出来的,温雨森自知无颜面对她的眼泪,于是说完更沉默了。
杨思华明白的,这一切并不是温雨森的错,她就算再生气,再讽刺,也应该到此为止了,“谢谢你的午饭,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温雨森没有拦她,杨思华拉不动门,问他什么意思?
温雨森这才看向她,眼神受伤,“我没打算让你离开。”
玄关门是需要指纹进出的,温雨森在今天辞退了保姆,这间房子现在就只有他能自由进出。
杨思华不可置信,“你要关着我?”
温雨森摇头,与她之间几厘米,垂下来的眼神楚楚可怜,“你可以做任何事,上学,兼职,旅游都可以,让我在你身边就行。”
“你疯了吗?”
“是。”温雨森将她圈在墙边,似在极力克制,“你就当我疯了。”
从这一天起,杨思华成了笼中鸟。
她曾经梦寐以求要住进来的地方,如今看来连富城区的一片瓦都比不上。
温雨森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和空间,但只要出门,他总要紧紧跟随,掐着她的课表接送她,就连出门扔垃圾他都要跟在身后。
有天杨思华实在没忍住,回身给了他一巴掌,一句说明也没有。
温雨森觉得莫名其妙,可看她站在门口等自己开门又觉得都可以忍。
“怎样都行,只要她还在这里就行。”
温雨森这么安慰着自己。
他可能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人疯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