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梁晚柳,来这边。”
警员姐姐叫道。忙起来的警员们都悄咪咪投来目光,在做笔录的间隔几秒,同事间只几句八卦,都认识了这个女孩子,
“不要担心,姐姐们不会姑息网络暴力和校园暴力的。”
梁晚柳适时露出受到抚慰后充满信任又带点惶恐的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次集体行动、组织性针对性强的网络暴力,违法人多为十七到二十五岁青少年,借助互联网新媒体,对在校女学生进行谩骂、抨击、侮辱、诽谤、侵害隐私,五毒俱全。由于施暴者和受害者的群体特殊性,这又是一场参与人数达千人级的校园霸凌。
和缩在角落的郭俊和张子豪不一样,孟青柏一点不担心自己,梁晚柳情绪充沛清醒聪明又及其护短。
至于他在不在她护的范围内,不好说。
“小柏?就说我还没老眼昏花,你也在啊。”
他喊了声陈爷爷,笑着反问您怎么进来了,其它人不在公安局外面等着。
“智行作为国级的重点示范高中都能出校长贪污受贿、学生大规模霸凌的事,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他的话意有所指,接着他又问和小柳什么关系。
“在谈朋友?”
“没有。”果不其然,陈峰脸色一黑,孟青柏补充,“她说不是。”
“那还行。”
陈峰说:“你想弄清楚的事,她也想弄清楚,而且她能做的远比你多。”
陈家和孟家不对付惯了,一个嫌对方行事粗暴满身铜臭,一个嫌对方故作清高两面三刀。尤其是掌权的孟老爷子和醉心艺术的陈峰,两个同辈人彼此不服,可最后那片吃人的海里能讲的上话的也就这两个人。
“上次见你爷爷,他快死了,知道除非他葬礼你都不会回去,要我给你带话。
“您讲。”孟青柏彬彬有礼。
“他要我说,很多事孟行七一辈子都不会和你讲,当初是他把你爸绑出苏华。”老人打开随身带着的小本子,“后来所有都是他一手筑成的,除了消失的那几年,孟行七都对得起柴苑。还有,小看世世代代积累的重要性,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和你爸都付了’。”
不等小辈回答,陈峰呵呵嘲笑道:“不看看自己说的什么话,会做生意不会做人。”
他拍拍他还不够宽不够厚的肩膀,话锋一转,提醒道:“你老头和老孟比,也差不了多少。小柳爸妈给的东西,比她想的要多很多,你别成了她的拖累。”
“孟青柏,进来。”
男生敛住脸上表情,像有一只无形的手重新给他的五官画上生人勿近的线条。
警察问得很细,梁晚柳出来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个学生在等了,朋友们和孟青柏都发消息说先走了。
门口大人还在等着,她正要上车,旁边窜出两对中年家长。
“梁晚柳同学是吧?算叔叔求你了,放过郝俊吧,你要什么都成!”
“对啊对啊,同学,算起来我家孩子不是始作俑者,要是留了案底,后半生就毁了。”
“我们家子豪平常多好的孩子啊,成绩那么好,不可能做这种事啊!”
“是叔叔阿姨没教好,我们给你跪下!”
“诶诶,干嘛呢这是?”方亮大笑,也不嫌事大,“你们来向我们小柳求情干嘛,受害最深的又不是她,那么多女孩子都不道歉,扯着小柳干嘛?”
周围还有围观的群众,摄像头已经对着了中间这群人。
这一跪,有嘴都说不清了。
梁宜和梅秋把梁晚柳拉上车,车驶离警局。
梁晚柳回望,陈峰出来了,求情的人反而远离他,毕恭毕敬地站着,全无方才诉苦的可恨可怜样。
施暴者和纵容者往往心存侥幸,他们并不关心谁受害谁会死,只重视如何让发声者失语,他们甚至不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