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城区中心,荒凉的很,每年市里只给那么点粮,根本活不下去。全靠梅秋和方亮自掏腰包。
半个世纪刮风,半个世纪下雨,“老城剧院”的金色牌匾从未辉煌过一刹。
梁晚柳急停下自行车,和梅秋打招呼。
瞧,连主演都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不错不错,没懈怠哈!”梅秋听她练了两小时的剧目,毫不吝啬地夸奖。
梁晚柳免疫成绩上的夸赞,在她看来,分数是她结结实实付出了努力。
但她总觉得梅秋对她夸过了头。
6年前,她自己放弃了舞台。
“你别夸我了。我就一业余选手。”
“嘿,就你还业余——那我全剧院的人都不能吃饭了,”梅秋摇头晃脑,掩下眼里的可惜,“你说你说,你这身板、这嗓子、表演能力,啧啧……”
他深吸一口烟斗,磕出烟灰,打发梁晚柳去舞房。
梅秋深深注视那道挺拔的背影,不可控地念起好友。
那只陨落于太平洋的飞鸟。
“怎么放弃了……还是可惜。”
单论周六下午,时间还是不够。
梅秋目送她走出剧院,要她回家小心。
“咦?那是?”
梁晚柳离开老城影院时,天色大暗。
黑车停在剧院门口,和将来的夜幕融为一体。
“妈?”
她蹦跳着下楼梯。
上次梁宜狠狠骂了她一顿,之后对她“阳奉阴违”的行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次妈妈过来,也许是专门来接她?
会带她去哪里吃晚饭啊?
车锁打开,梁晚柳钻进副驾。
“妈,你怎么来-——”
“你小姨跟小雪都和我说了。”
猝不及防,梁晚柳愣住。
“什么?”
梁宜手握方向盘,细纹框住的吊梢眼转过来。
“总是在课堂吃零食,明明有规定,你们沈老师也多次强调,不要在教室吃东西,这算多次违反纪律了吧。你小姨还和我说你会作弊了?今天还当众辱骂同学?换位思考一下,你愿不愿意被骂是狗叫?”
梁宜年有四十,古典江南美人的风情融进骨子里,至今不见消减。她年轻时走南闯北,历练出铁骨钢筋,严肃时颇为压迫。
梁晚柳徒劳张嘴,发出幼猫的哈气声,也像乳鸽被开膛破肚前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