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颜抱着老师批好的作业本，她旁边那位身强体壮的课代表，胸前托着两箱新到的题册，高度几乎挡住视线。

“我帮你搬一箱吧。”沈清洛张开手。

“诶，不用不用，马上到了。”课代表抱着箱子往边上一偏。

教室只有陆策一人，他那位朋友已经离开。

课桌上躺着摊开的英语练习册，陆策漫不经心地转两下笔，思考片刻，在纸面写下答案。

沈清洛低着头进教室，边回座位，边拿出手机给奶奶发信息。

北城二中对电子产品管得不严，只要不在上课期间使用，别的时段不禁止。

何颜最近在收集素材，毕业时打算剪个记录短片，她蓦地觉得沈清洛和陆策同框画面很好看，于是拿出相机。

刚按下录制键，有电话进来，何颜把相机搁在讲台，出门接听。

数学课代表嫌两大箱题册放在讲台边碍眼，物色一圈，看中教室后边的空地。

走道上，沈清洛专注地编辑短信，不知道陆策正抬头看她。

奶奶打字慢，不适应一句一句对话聊天，沈清洛每次攒一大段，发她慢慢看。

步伐无意识地越走越慢。

课代表专注手里捧的箱子，掂了掂，没注意脚下，不小心绊到边上伸出的凳脚。

“我靠……”，踢到脚趾的感觉过于酸爽，课代表低声吸了口气。

人站稳了，胸前抱着的箱子摇摇欲坠，眼看有掉落砸到沈清洛身上的趋势，陆策猛地起身。

他腿没彻底康复，起身太用力，脚踝一阵刺痛，踉跄着撞到沈清洛的桌沿。

噼里啪啦，动物军团碎一地。

浑重的破裂声令沈清洛目光从手机界面移开，她看着一地陶瓷碎片，不可置信转向陆策。

“不是，刚才.......”陆策看向她身后，课代表已经稳住了箱子，并没掉落。

用没发生的事当理由没意思。

陆策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

到处是散落的陶瓷碎片，沈清洛蹲着，下意识想找袋子收起来，教室唯一能派用场的，只有柜子里的黑色垃圾袋。

课代表并不清楚陆策的心理活动，看到沈清洛低着头，情绪很低落。

他放下箱子，用口型问陆策，“现在怎么办？”

陆策也不知道怎么办，甚至觉得她小题大做。

他从小不喜欢性格柔软、敏感的女孩，相处起来实在累。

沈清洛在她心里就是典型。

仿佛一对她大声讲话，她就会用水灵灵的眼睛无辜地望向你，不说责备，胜似责备。

且很难哄开心，就像现在。

“沈清洛，我......”

“沈清洛，在吗？”

陆策和门外一个同学的声音同时响起。

同学见她在教室，招了招手：“沈清洛，办主任喊你过去一趟，带上身份证和学生证，要补填转学材料。”

沈清洛没看陆策，拿了身份证和学生证就走。

太阳西沉，斜晖穿过玻璃打在沈清洛肩侧，背影单薄瘦削。

她立在打印机前，复印好身份证件，夹在材料里，交给老师后回教室。

一出办公室，就看到陆策背抵在走廊墙壁，颈口领带松着，不知等了多久。

他垂眸瞥见沈清洛些微发红的眼角，顿了顿，问：“你的那个动物军团，哪儿买的，我赔你一套。”

沈清洛摇了摇头，“买不到。算了，我先回教室。”

陆策走在她后面，买不到是什么意思，限量版？还是已经绝版？

回到教室，沈清洛桌上的黑色垃圾袋不见了。

刚才走得匆忙，凌散随意地堆在桌面，可能被值日的同学处理掉了。

陆策问今天值日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