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柳峰轻脚踢开。“你这是怎么回事?见了一趟沈卿姑娘,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裴煦声音低哑,“无妨,有事直说。”
柳峰气哼一声,“你这个样子,谁知道我说的听不听得进去。”
裴煦一向自持冷静,即便此时也是如此。他垂眸静默了一瞬,也知道自己此时不便思考,随后道:“行,那你明日再汇报。”
柳峰帮他收拾好地上的酒壶,不忘叮嘱道:“我可告诉你,现在是我们行动的关键时候,要是此时出了差池,那咱们就前功尽弃了!你可别给我因小失大,坏了我们的大计。”
也不知道裴煦听进去没有,柳峰扭头瞪了一眼。却见裴煦手抵额角,眸光涣散,“柳叔,你说,咱们的大计会成功吗?”
柳峰叹了口气,“只要你心思坚定,不被儿女情所累,怎可能不成功。”
裴煦眸色一暗,“成功之后呢?我会怎么样。若是失败,我又怎么样?难道说,被儿女情所累,我一定会失败?”
结合裴煦今天的行动,柳峰大概有了些猜想。其实早在一年前就可以看出来了,自从与那沈家的姑娘和离后,这人看着就像是掉了一缕魂,虽说平日里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所有的行动也没有出过差错,但一个他看着长大的人,柳峰看得出来,裴煦眼里的光少了许多,整个人也少了一些活气。
柳峰摇了摇头,明明他自己说过不会陷入下去,现在这副样子算是怎么回事?
柳峰放好酒壶,坐到裴煦对面,“小裴啊!你要明白,咱们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若是失败,别说你我性命,就是祖坟也保不住。可若是成功了,你有没有想过,世人会怎么看你,难道你期盼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去同情你,理解你吗?沈家姑娘也是一样。咱们冒的是大不韪,是天下人所不耻的。”
柳峰说的每一句话,对于裴煦来说都像是锐利银针,根根扎刺着他的神经。
没错。是成是败,天下人都不会理解。裴煦捏着盛酒的瓷杯,骨骼咯咯作响。
裴煦眸如深潭,盯着杯中的酒,随之一饮而尽,“所以,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