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下这个局面,太子一走,朝中势力不平衡,谢裕也是该有自己的势力来稳固局面。
顺德帝只好道:“行,既然他有胆量要这个位置,那就让他做,反正做不好,朕随时可以换人。”
下面的朝臣们坐不住了,有大臣进谏道:“陛下,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过草率。一个小小的侍御史不过破了两件案子,就破例提拔为侍郎,还是户部,这,实在不合规矩啊。”
谢骞早知会有大臣质疑,对顺德帝道:“父皇,破格提拔以往并不是没有先例,只是朝臣们对他不了解,也不知道他的根底,所以有疑问很正常。既然如此,何必让他直接进殿,让大臣们都看一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直接进殿?顺德帝乜了谢骞一眼,看来这小子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着这一刻呢,也好,他也想看一看这位年纪轻轻就携揽大功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顺德帝道:“行,让他进来吧。”
门外内监传唤道:“传御史台侍御史裴煦觐见。”
不久后,一位身高颀长、身着官服、头戴玉冠的俊美男子缓步进了大殿。
两排的廷臣纷纷注视着裴煦,慨叹之声此起彼伏。就连大殿之上的顺德帝也忍不住凝视注目。
虽然是一身式样简单、色彩朴质的低品阶官服,套在裴煦的身上,却有股不一样的风度气质,那从里到外透出的沉稳镇定,墨玉般的黑眸中藏着的幽远冷静,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才二十岁的少年郎。
裴煦跪下行礼,“微臣侍御史裴煦,参见陛下。”
看着这个气韵独特的年轻人,顺德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平身。”谢骞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搜罗到的人,算是有眼光的。
他登基数十载,朝臣们换了一波又一波,见过了无数所谓的人才,一个人是否胸有丘壑,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而这个裴煦,从他身上透露的气质来看,确实让人印象深刻。但有没有真才实学,仍需要进一步考察。
“你说你想要户部侍郎这个位子,但这个位子没那么好坐。现在朕要考考你,若是你的回答能够让我满意,我就亲自授予这个职位,并下立诏书;但你若是答不上来,别说户部侍郎,你的侍御史也做不了。”
然而裴煦没有一丝惧色,沉静道:“请陛下出题。”
一旁的谢骞也捏紧了指骨。他默默看向裴煦,心道:可别让我失望啊!
顺德帝很欣赏裴煦果敢应承的态度,接着便出了几道与当下国事相关的几道策问。这些问题都是之前朝堂上遗留的待解决的问题,短时间内包括左右相均无人提出好的对策。廷臣们也凝神关注着这场策问,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几斤几两。
面对顺德帝的刁难,裴煦确实不慌不忙,游刃有余,甚至提出了连朝臣们都没有想到的好的建议。看着侃侃而谈、沉着应对的俊朗少年,不少大臣们都免不得低头羞愧。
一番对问下来,裴煦的表现堪比殿试上的三甲才子。顺德帝心中喟叹,这几十年来,朝廷养了多少尸位素餐的蠹虫,错过了多少寒门才子。
待裴煦说完,顺德帝扫了一圈大殿之中的大臣,“看看,看看!你们一个个锦衣华服,官帽高戴,满口高谈大论,却从来没有低下头看看脚下的这片土地,从来没有俯身听听百姓的需求。今天若不是裴煦,朕还不知道,大楚养了这么多的废物!”
所有大臣纷纷跪伏在地。
顺德帝摇头叹息,接着看向裴煦,“从今天起,你就是户部侍郎。赵忠,去让翰林官拟旨授官吧。”
内监赵忠道:“诺。”
裴煦行跪拜礼:“谢圣上。”
伏跪的人群中,谢骞抬头看着前方裴煦的背影,悄然露出阴恻恻的笑意,暗自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谢骞的升云梯了。”
圣旨是第二日下达的,赵忠带着圣旨来到裴宅。听到是圣旨,沈卿心里咯噔了一下,裴煦这人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