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大惊,“让珠云来就行了。”她指了指裴煦袖袋,“你把药罐给我吧。”
裴煦把药罐拿出来,不过并没有给她,“珠云自己也受伤了,你这时候还要使唤她?”
沈卿:“……”珠云不是没有大碍吗?帮忙擦个药而已,难道还能有什么大碍。这裴煦是不是有些蛮不讲理了。
裴煦忽然将门打开,看着正懵然站在门外的珠云道:“我要给你主子擦药,她不肯,说想让你帮她。你觉得你刚刚受了伤,还有力气伺候她吗?”
这还是裴煦第一次对珠云说这么长一段话。看着裴煦那张快结了冰的冷肃面容,珠云用她核桃仁似的小脑袋瓜努力琢磨,终于战战兢兢地弓了身子,小心道:“夫人,奴婢身体不适,实在无力照料,还请夫人准许,让奴婢告退休息。”
沈卿:“……”沈卿愤愤地朝裴煦瞪了一眼,你这不是威胁人家吗?
沈卿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珠云走后,裴煦便关了门,要给沈卿擦药。然而沈卿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药罐,“我自己来。”
沈卿打开药罐,正要掀开长袖,朝裴煦看了一眼,“你不回避一下?”
裴煦看着她,“我说了帮你。”
沈卿抿了抿唇,脸上染了些绯红。
捆缚她的勒痕除了手臂上,还有一些留在了肩胛上,自己确实够不着。但若是裴煦帮忙,她就必须脱下外衫。
虽然穿了胸衣,有了一些遮挡,但沈卿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全衣全衫的,一时间难以接受。
“夫人动作太慢了。”
趁着沈卿一个不注意,裴煦一把抢过了她的药罐,径直来到沈卿身后,勾着沈卿的外衫领口,往下一拉。几道显眼的红色伤痕便显露了出来。
裴煦微微眯眼,看来待会儿审人的时候不能手下留情。
他手持药罐,开始给沈卿上药。
沈卿耳尖绯红,是啊!又不是非得脱了外衫才能擦药。
裴煦拈着药勺,轻轻地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泛红处,动作缓慢小心,凉凉的药膏与皮肤相触,带有微微的刺痛感。虽然能够感觉到裴煦的手并没有与她的肌肤接触,但沈卿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心脏也在跳个不停,只要想到裴煦正在她背后给她涂药,平日那双漆黑的双眸正盯着她肩胛的肌肤,沈卿便不自觉紧张得全身都绷紧了。
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上一世她和谢苑从结婚到死去,她都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紧张和心跳,任何时候面对谢苑,她都能保持游刃有余的态度,就像一个熟悉的朋友般,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但是在裴煦面前,她却没办法。沈卿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热腾腾的,像被蒸熟了般。
“好了,剩下的,你应该自己可以。”动作猝不及防地止住,一瓶药罐落在沈卿手里。裴煦头也不回地打开房门离开了。
“砰!”房门重重关上,留下沈卿一个人僵直着身躯。
沈卿:“……”
裴煦从厢房出来,凉风一吹,身上那股莫名的灼热感才渐渐消逝下去。
看来,他小看自己的定力了。
裴煦来到库房,春生正在那儿守着胡一刀,防止他逃跑。
见裴煦来,胡一刀立刻瞪着眼,咬牙道:“小白脸儿,我劝你早点放了我。不然,你胡大爷早晚弄死你。”
任他在那里叫嚣咆哮,裴煦眼皮都未动一下。
“春生,你先出去。”
春生看了看裴煦的脸色,不敢怠慢,连忙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直到房门紧闭,偌大的库房只剩下他和裴煦两个人的时候,胡一刀才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裴煦的脸色,对方分明什么也没做,表情也无甚变化,但胡一刀偏偏感受到了莫名来由的紧张。
这时,胡一刀的目光触到裴煦的黑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