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芯是李钰的人,但在相府相处了那么长的日子,真心假意也好,毕竟还是有了感情。
阿月不曾为难她,亦不曾跟她言语。
她沉溺于过去的种种,看不到将来的路。
她想起自己大婚时,带着的陈醉送的簪子,起来翻找,也没找到。
“姑娘是要找什么东西?奴婢给你找。”云芯跟在阿月身后问道。
原以为得不到阿月的答复,只见阿月说道:“我有一支木簪子,找不到。”
阿月愿意跟她说话了,云芯只觉得压在心上的大石头仿佛松了些,赶紧从首饰盒的夹层中取了出来,递给阿月道:“是这支吗?姑娘当时带着它,奴婢就想着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特地留了下来。”
是那支木兰迎月的簪子!阿月赶紧接了过来,如获珍宝,一时也忘了置气,低声道:“谢谢。”
“姑娘何用言谢,奴婢只怕姑娘还记恨奴婢。”云芯回道。圣上见着阿月当时一身大婚装束便不喜,回了宫换了下来,立时让人把衣裳首饰都拿去烧了,她不应该留下任何东西,但是没忍住,她只想,阿月伤心能少一些。
阿月摇摇头道:“你亦是听命行事,我不记恨你。”
说罢坐于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将头发随意的挽了挽,拿簪子簪好,云芯想替她梳妆,她没让。
秋日气爽,随着风送来花香,阿月换了身清爽的衣物,让云芯陪她出去走走。
这是自入宫来,阿月第一次愿意出门,云芯哪有不肯的。
这个点,李钰估摸着还没下朝,正好避开他。
景和殿的管事嬷嬷见着阿月带着云芯要出去,赶紧过来候着,说道:“姑娘和云芯丫头,都刚入宫不久许是要迷路的,不如带着老奴给姑娘认认路,还能防着别人不识,冲撞了姑娘。”
阿月笑道:“不必,我就附近转转,不走远,嬷嬷也不必派人跟着。”
说罢也不顾管事嬷嬷再想言语,径直带着云芯出了门去。
阿月说不让跟着,管事嬷嬷哪里真敢不派了人去。圣上在景和殿待的这些日子,事事哄着这位姑娘,如此重视,嬷嬷自然也不敢惹的阿月不畅。只得派了人远远的缀在阿月身后,又别去扰了她。
云芯也是跟着阿月入宫的,平日多是守在景和殿,对景和殿附近还稍微熟悉一点,再远一些是真不识路。
阿月亦没有什么目的地,顺着风,顺着花香,走到哪里是哪里。
“哎,站住!”九曲回廊中,阿月与云芯同一群人擦肩而过,又被人叫停了下来。
阿月初时并没有以为是叫她,便也没有搭理。
那人再叫了两次,索性派人赌了阿月的路,阿月这才转身看着不远处的那行人。
“你是哪宫的人,见着娘娘竟是不行礼?!”宣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盯着阿月二人怒道。
宣嫔娘娘刚从太后处请安回来,吃了嘉妃一顿排挤,心下有气,见着现在连下人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忍不住发作了出来。她拿嘉妃那贱人没奈何,还治不了小小一下人?
云芯闻言,赶紧行礼道:“奴婢同姑娘是景和殿的人,入宫不久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阿月笑了笑,不管是哪里的皇宫,人竟是一模一样的行事。
说罢虚扶了云芯起来,也不搭理那宣嫔,只对云芯说道:“走吧。”
“放肆!”大宫女怒道,使唤随行的小太监说道:“把这目无尊卑的奴才抓起来,如此对娘娘不敬,不求得娘娘谅解,娘娘都没发话,我看你怎么走。”
小太监闻言,立时围了上来,欲压住二人。
李书将云芯放在阿月身边,不仅是让云芯伺候阿月,亦是让她保护阿月的。
云芯虽不知此行人来头有多大,但却不可能让人伤着阿月,以她的功夫,对付几个小太监也是绰绰有余,没费什么力,便将人东倒西歪的摔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