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2 / 3)

:“你对我便是没有半分感情?”

阿月抬眼看了李钰:“我行至今日,一是因为我与你有承诺,二是应苏姨所托,如果我行事让你有所误会,那我给你道歉。”

这么些年,她与李钰统共也没见上几面,可算旧友,何来这几分感情之说。可此情此景之下,外面还有相府的人,实则不是争论这个问题的好时候。

阿月失了记忆,前程种种皆忘了个干净,可李钰却是记得的。记得那个残破月老庙中虔诚跪拜,怕血还小心翼翼为他上药的姑娘,记得那个去而复返解他之困,念着下雨还留了奔雷给他的姑娘,记得那个装着不认识他绕道而行的姑娘,记得那个映着莹莹灯火笑得生动明艳的姑娘,记得那个缠绵病榻惹了他生气自己却昏睡而去的姑娘,也记得之前行事跳脱倔强又心软的姑娘,所有的所有,那些压在心底,以为自己不在意,却总不经意想起的,都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姑娘。

李钰低头看了阿月,手指在袖子中紧紧握着,摇头低声道:“你很好,是我做的不够。我定会及时来,其它的,之后再言。”

阿月尚未言语,只觉身子被李钰拥入怀中。

李钰克制着情绪,低头在阿月耳边轻声道:“如果你以前不知道,那我现在再说一次,我喜欢你,你要记得。”

说罢便松开了阿月,转身行至来时之窗,跃了出去。

再说一次……再,是什么意思。阿月看着半掩着已没有李钰身形的窗,开始想着这个问题。

自己断断续续的记忆中,并没有李钰。

临近四公子大婚,府里上上下下一片忙乱,连二夫人平日懒得动弹的人都忙的脚不着地,恨不得处处都亲自盯着,唯独阿月这个新娘子,成了最闲的那个。

时间紧,二夫人处处想的都是给阿月和齐扬最好的,大婚的礼服近日才送来,阿月每天最大的差事便是试穿那层层叠叠的礼服,试妆,跟着嬷嬷学大婚的礼仪。

心中既已有计较,日子过得反倒前些日子安定,至于那些琐事,阿月权当身子不是自己的,她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阿月在京无亲无故,一直挂的是二夫人远房表亲之名,此次大婚,便也是从二夫人院子里出嫁,出偏门,由正门迎入,接到四公子院子里。

寅时二刻,天光未亮,送嫁的嬷嬷便使唤着院子里的丫头们开始洒扫,送了热水进来开始给阿月洗漱。

二夫人也起的很早,先来阿月这边,看着嬷嬷给阿月上妆,平日阿月也就七分颜色,并不出挑,不过也挺好,比之其它几房那狐媚样子,阿月这孩子更得自己眼缘。如今妆面上齐,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腮如桃花唇色潋滟,端得是光彩动人,果真大婚的女子是最美好的。

最让二夫人满意的,是那正红的婚服,那是自己一辈子,也没有正式穿上过的颜色。

阿月仿佛是年轻的自己,一个弥补了年轻所有缺憾的自己。

二夫人强忍着眼底的湿意,这大好的日子,可不兴伤感。

从前只是教导阿月虫蛊巫医之术,如今阿月娴静的在一旁由着嬷嬷们摆弄,二夫人便在一旁缓缓的叮嘱着这持家之道。而夫妻相处之道什么的,自己也没做好,不愿瞎做指导,现下阿月与扬儿,比自己做的好多了。

这终将是一场没有办法完成的婚礼,阿月原本对这亲事,只做冷眼旁观。

平日那些恭喜,调笑,娇羞,面上进退有度,情绪却到不了眼底。

可听着二夫人这絮絮叨叨的叮嘱,心下却有些乱了。

二夫人或许害过很多人,伤了师祖使得师祖缠绵病榻郁郁而终,伤了苏姨的腿,限制着那一屋子人的自由,可能还有那些逝去的不为自己所知的性命。但对阿月,这些日子以来,是有真心。最初确实不在乎阿月的性命,撑过去之后,手段可能恶劣了些,却是当她是后辈在好生教导,甚至还有当女儿般的纵容。除了随心蛊,二夫人可能对不起所有人,但并没有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