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敲了几下门,再推了门进去。
只见迎门是一扇雕花屏风,阻挡了视线并见不着内里的客人。天字房隐私保护的极好。
随阿月来的四人,两人在楼下,两人跟着阿月。
阿月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在门口等着。二人也知送来见的是女客,便依阿月之命守在门口,并未入内。
管事的领着阿月进门,绕过屏风。里间只有两人,一以纱覆面不见真容的姑娘和她的侍女。
早在管事敲门时,二人便起了身,候着阿月。此时见了阿月,不待管事开口介绍,便侧身行了礼,有礼道:“奴家见过姑娘。”
“姑娘多礼。”阿月赶紧扶了人起来。
阿月回身看了看管事,言道:“人既已见到了,管事请下去忙吧,就不耽误你了。”
管事点头:“外间也有人候着,姑娘但凡有什么吩咐只管传唤一声。”
“嗯,多谢。”阿月回道。
“不敢当,不敢当。四公子亲自吩咐的事,老奴哪当得起姑娘这个谢字。”管事叠声回道。说罢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管事出去之后,屋内只有女客三人,便均除了斗篷面纱。
除下面纱,才见着眼前姑娘,柳叶弯眉,眸如秋水,说是绝色也不为过。
阿月问道:“姑娘托人找我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那姑娘看着阿月,低声回道:“奴家名唤惜寒,在香玉楼姑娘曾医治过我,彼时也是隔着纱帘,姑娘不识得奴家,奴家可是识得姑娘的。”
惜寒略一扬手,侍女轻点了头,斟了茶递与阿月面前。
原是香玉楼故人。阿月看了看惜寒,惜寒面色苍白,眼底阴影略重,阿月复问道:“惜寒姑娘有哪里不舒服的,尽可直言,不必忌讳。”说罢打开了带来的盒子,拿出脉枕。
惜寒闻言应道:“奴家之前找姑娘医治,就是胳膊生了块斑,不疼也不痒,甚是难看,姑娘看过后,留了几次药,用了就好了。前些日子,胳膊上的斑不只怎的,又发了出来,我一时找不着姑娘,就依着旧方子吃了几天,这次却怎么也好不了。不只好不了,甚至连胸腹,腿上都长了出来。找了好些大夫看过,也没有好。最近胳膊上的斑开始痒了,我克制着没有去抓,还是长成了水泡,我……要是都成了这样,那我身子岂不是烂了……”惜寒说着便小声啜泣了起来。
阿月蹙眉,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是曾医治过一个长斑的姑娘。阿月安慰道:“姑娘且别急,先让我看一看。”
惜寒点头,伸出了手臂,将广袖撩到了肩部,手腕上赫然系着三根红绳。
阿月见之一震,看向惜寒。
惜寒迎着她的目光,不闪不避,轻点了点头,再以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个“李”字,再手指行了叩拜之礼。
果然是李钰的人。
阿月也点了头,作为回应。
阿月伸手将惜寒的手腕至于脉枕之上,拿手碰了碰手臂上的斑,那已经不能算作斑了,已经成了疮。
看完之后便松了手,惜寒收了回去,放下了衣袖。
惜寒还在小声啜泣,脸上却没有难过的神色,朝阿月摇了摇头,蘸了茶水继续写道:“毒,可解,勿忧。”
阿月点点头。
惜寒继续写道:“后院,汤浴。”
见阿月点头之后,惜寒啜泣着问道:“姑娘,怎么样了?我……我还有得救吗?”
阿月点头回道:“姑娘莫慌,这次与上次不甚一样,湿毒之气来的过猛,应该早些医治的。现下虽然难办些,但是还能治。”
惜寒闻言,大喜:“真的吗?那可有劳姑娘了。”说罢又解释道:“我一开始就想找姑娘医治的,可是姑娘彼时作男装,行踪不定,找不到人。后来还是辗转多人,又有了机缘,才得见姑娘。”
阿月拿了纸笔,写了方子,叫了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