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多了,阿月不乐意,生了气。听见阿月起身的动静,便不由得也站起来伸手拽了阿月的手腕,压着紧张问道:“你做什么去?”
陈醉突如其来的动作,话里那丝紧张的语气让阿月愣了一愣。想起刚相识的那段时日,陈醉向来大爷做派,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一言不合就怼人,哪里会顾着她的情绪。到如今,自己只是心里想了事,一时没言语,竟引得他紧张起来,想来,是真把她放在了心上。
自己却还有事瞒着他。虽说是事出有因,心底还是有些内疚,那寝遁的借口,再也说不出口。
阿月笑了笑道:“我就去厨房看看,是不是哪个醋罐子倒了,酸的很。”
见阿月言语里有笑意,陈醉才放下心来。抓着的手却不肯松,低声解释道:“我不是想拦着你做什么,你不告诉我,我约莫知道事情会有危险。你有你的计划,可是计划否有效,是否有遗漏,时事变幻,真出变故,你身处险境我要如何才能帮到你?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也要让我能放心些。”
阿月闻言,心里被压得极深的那一点点委屈,随着陈醉的言语,泛起了涟漪,再长成了巨浪。苏姨是不知,李钰是不在意,她不曾言语,旁人更是无从所知。从迷沼走到如今,没有人问她想不想,愿不愿意,危不危险,会不会受伤。若是可以,她哪愿意清理什么门户,往复循环的解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蛊,还有劳什子的随心蛊,她也想安安稳稳的喜欢一个人,好好过日子。
“阿月?”见阿月久未言语,陈醉有些不放心的问了声。
眼泪安静的流,阿月仰着头眨眼,努力的想止住。
“说话!”陈醉心慌。
阿月见陈醉有些急了,强压下哽咽之意,不敢多说话,怕声音泄了密。只低声应了声:“嗯。”
陈醉向来敏锐,察觉到阿月情绪似有不对,径直将阿月拽入怀中,抱了她。低头贴在她脸颊边,阿月骤然被抱着,眼泪还没来的及擦掉。陈醉自然是感觉到了那些湿意,紧张的伸手捧了她的脸,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好好说着话,怎么还哭了?”那眼泪砸在他心上,让他后悔。
阿月摇了摇头,哽咽可以压住,带上的鼻音却是掩盖不住。阿月低声道:“我觉得我已经很厉害了,什么我自己都能做,就你老觉得我这也不行那也不好。”
陈醉抵着阿月额头,低声道:“我只是担心你,你哪里都好。”
阿月回抱住陈醉,仰头看着陈醉道:“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
陈醉见仍旧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叹了口气道:“我这个人,旁的坏处也没有,唯独感情一事看不开。我将你放在心上,生生死死都只认这一个人,你莽撞行事之前,务必要顾及一下我。”
阿月窝在陈醉怀中,静了片刻,低声说道:“从这里往南,嗯,东南边有个小镇,叫迷沼镇。旁边绵延的山脉,叫迷沼山。山下有片沼泽,叫迷沼,里面瘴气毒虫遍布,常人若误入,多是有去无回。迷沼山下有间院子,院子里有颗长了数十年的茂盛的石榴树,结出来的石榴又红又甜。那里还有我师父,和一院子的阿长阿短,还有常年不归家的阿金阿赤,还有这次跟着我出来的阿环。”
阿月扬头说道:“阿环你还没见过吧?改天我带来介绍你们认识。阿环可好了,我让阿环打结给你看。”
“再往南边走,走的再远些,还有山有海,以前曾闻海里有仙山,我没见过海,也还没见过仙山。”阿月仰着头,伸手抚摸着陈醉的眼睛,说道:“还有你的眼睛,不管是迷沼,海,还是仙山,那些我心心念念的山川河海,你若无缘得见,山还是山,海还是海,于我心中却成了遗憾。”
阿月笑道:“你看,我还有这么多事没做,我有分寸的,你别担心。”
阿月缓慢的语句,一字一句镌刻在他心上,话中藏着的那与他长久在一起的念头,让他欣喜,忍不住愈加抱紧她。
趁着现在气氛正好,阿月打着商量,仰着头看着陈醉,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