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对你上心。话在陈醉嘴边转了几个圈,终究没有说出来。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陈醉并不说话。
阿月心下正觉得尴尬,直想早些逃开,现下一点都不想见着他。便低声说道:“你今日不愿意的话,我也不逼你。那我改天再来吧。”
说罢起身,准备回西厢房收拾东西。
转了身正欲离开,袖子被拽住,听见身后陈醉低哑声音传来:“要多少,你自己拿。”
阿月回头,只见陈醉右手成拳手心握紧刻刀,刻刀割进肉里,鲜红的血溢出手指滴滴答答的滴在石桌上,阿月吓了一跳,赶紧掰开他的手心,想抽出刻刀,一股火窜上心头,气道:“你干什么!!”
陈醉捏紧拳头,举了举道:“你不是要我的血吗?要多少?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开条口子。”
“你手松开!!”阿月压着火道。使劲去掰陈醉的手指。
“怎么?又不要了?”陈醉挑了嘴角嘲讽道。
……阿月想了想,都划口子了,也不能浪费,拔开瓷瓶的木塞,握了陈醉的手在瓷瓶上,接了满满一瓶,盖了木塞,压着气,好声道:“好了,你手松开。”
陈醉笑道:“这点就好了?你不是不想来吗?多装几瓶,省得你奔波。”
“趁着我还好好跟你说话,你赶紧把手松开。”阿月咬牙道。
“呵,不好好说话又是怎样?”陈醉也不是一个被威胁的主。阿月铁了心要走让他一时恼了起来,失了理智。
“你松开不松开,又是想威胁谁?”阿月冷了脸色道,“我欠了你什么?要你的血值得你这么动气?我只是个半桶水的巫医,能救的我就救,救不了的死我面前我也帮不了。倘若我早知你一心求死,当时你摔在我摊子上时,我就该找张草席给你裹了,也算是帮了你,还轮不着你现在来给我要生要死。”
阿月松开手站好,看着陈醉狠下心道:“血我也不要了,是死是活你自己珍重,后会无期。”
说罢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收了装着血的瓷瓶在手中,转身欲走。
一句后会无期生生的砸在陈醉心上,那过去几年,以为明月已死的日日夜夜,心痛与后悔让他心里一紧,呼吸乱了起来,脑子里渐渐清明起来,他怎么会忘了,她从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呢。
陈醉起身,伸手拽住阿月的袖子,伸了右手出去,张开,声音低哑慌乱道:“别走。”
阿月回身,正想甩了他的手,抽出袖子问一句,你又要怎样?看见陈醉张开的鲜血淋漓的手掌,吓得呼吸都停了停,赶紧捧了他的手,压着心底的不适小心翼翼的抽出手中的刻刀,拿自己的里衣袖子压紧伤口,阻了血汹涌的势头。拽了陈醉到西厢房,从包裹里翻出止血药和绷带,小心翼翼的拿开被血浸湿的袖子,细细撒了药粉在陈醉手心,拿了绷带来包扎。
陈醉抬头望着阿月的方向,低声道:“我没有威胁你。”
阿月低头缠着绷带,没说话。
“我就是心疼你成日奔波,想多留你休息一下,我没有威胁你,也没有对眼睛不上心。”陈醉左手拽着阿月手腕低声解释道。
“是我不对,你生气了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是别说什么后会无期,他承受不了这句话。
阿月缠好绷带,收了尾,再压不住心里的不适,掰开了陈醉的手指,咬了牙拿袖子捂着嘴出了房门,蹲在排水沟前就是一顿吐。她已经很久没直面过汹涌而出的鲜血了,平日里拿些血来试毒解蛊,还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已经习惯血的味道了。
陈醉手下一空,以为阿月要离开,急着跟出来道:“阿月!”
好在听到阿月呕吐的声音,知道她没走,心下稍安,循着声音到了阿月身边,伸手一触了个空,赶紧往下探,摸到了阿月的头顶,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阿月的背心,给她顺气。不由暗骂自己,明知阿月以前见不得血的,竟然还如此行事逼她。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