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求不了,你别操心了。”
丁香还是很难过。
这厢丁香还难过着,那厢却已有人讲王严之事告知了陈醉。前几日刚派了人去护着明月,倒是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宫里想放人,难是难了些,也不是办不到。可想往明月园子里放人很难。明月园子里,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老人,皇帝表面不闻不问,暗地里却是注意着明月的。放任何一个人进去都十分显眼,所以只得放了人在别处,明月出了宫才跟上。
丁香没听全,陈醉的人可身手不凡,倒是听了个十成,向陈醉复述了一遍,看着陈醉脸色渐沉,食指不急不缓的敲击着桌面,声音清脆,气氛让人心生寒颤,说完便静立在一侧,假装自己不存在。
王严行动倒是快,陈醉冷哼,明月或许不知道他所图为何,陈醉却是能想到的。王家大概当年有人也知明月救了他的事吧,这才待明月格外不同。外人看来明月被皇帝厌弃,言之克父克母,撵出宫寄居王府,比之世家姑娘尚且不如。可倘若知情人来看,明月判了死罪的逆贼能救,出宫几年,在王府安稳度日,倒比宫中纷争少,即是王严,那王家掌权之人必也知道明月私自出京,回京后也并无严惩,这么看起来,明月倒真的是荣宠之盛,娶了明月,明着没有什么助益,私下却能得皇帝青眼,爱屋及乌。况且还是王家,不管是当年陈醉父亲叛逆之事还是如今在背后支持陈醉,王家绝脱不了干系。明月在陈醉心中的分量,她自己看不清,别人倒是比她清楚呢。一石二鸟,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想拿明月来挟制陈醉,那也得看陈醉肯不肯。现下需得知道明月心意,倘若明月对王严有了情意,甘愿嫁给王严,陈醉虽心有不甘,可他娶不了明月,也只得顺应明月心意。日后行事需顾及王严,不论与王家关系如何,王严这一脉却是动不得的。倘若明月对王严无意,恐王严指婚之事比他估计的,还要难上几分,且各凭手段罢。
想清楚了,陈醉吩咐杨越把王家与王严相关一脉后宅关系整理一份出来,送过来。总得先让明月知道,嫁去王家将要面临着什么。她若不嫁,这些权当话本子给她打发时间。她若要嫁,知己知彼才对她更有利。
王家的资料在楼里是现成的。得了陈醉的手谕取出来整理也不太花功夫,大半个时辰便送了进来。陈醉翻了翻,王严府里也算是干净,嫡妻之位空悬。只从军之前抬的两个通房纳的一个小妾。可他父亲王慧就复杂了,有子四人,王严为嫡出儿子,上有一兄长。庶弟二人。庶姐三人均已嫁人。庶妹还有两个。王慧一脉为嫡系,嫡系之中以王慧家势大,日后约莫也是要执掌王家的。明月惯来懒散,想着要她应付这些,陈醉就心生不愿。遂拿了页纸,提笔叮嘱数言。连同王家资料一起,着人一早送去。
其实放下陈醉之后,明月一向睡的很好,即使有王严那一凡言语,也丝毫没被影响。外面下着雪,不愿出门。起来洗漱吃罢早饭后,便窝在塌上,找了本游记翻翻。丁香在她背后垫了厚厚软软的靠枕,窝着倒是舒服。
“公主,倚梅园的姑姑遣了小太监送了花儿和点心来,在外面求见呢,您要见见吗?”迎春进来传话。
明月点点头,直着身子坐好。
不一会儿迎春就领了人进来。
“奴才倚梅园小安子给公主请安。”小安子双膝跪下,以首着地,双手托举这托盘,托盘里用白瓷瓶子插了数枝白梅,开的正盛。旁边搁着食盒。
“嗯,起来吧。”明月道。
“是。”小安子应声而起。
“启禀公主,倚梅园许姑姑知公主您喜欢梅花。见园子里白梅开的正好,便命奴才挑了好的,送到公主园子里来,还做了您往年喜欢的白梅糕,给公主尝尝鲜。”
“嗯,姑姑有心了。”明月笑道。吩咐丁香接了过来,在几案上放置好。又命丁香拿了小瓶去年酿的梅酒让小安子带给姑姑,再拿了几个银馃子赏了他。小安子得了赏银,乐着回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