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追究,也看不大出来到底受了多少杖,两人立在明月身旁,着意留神门口,要是有人来便做出要打的样子。
陈醉冲进刑房,但见明月身后血肉模糊的趴在刑凳上,一时怒上心头,一掌扫向身后,掌风急劲,处在掌风内的书桌刑具兵士皆被掀翻了一地。
陈醉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明月的脸颊,唤道:“明月?明月?”
明月脸颊上湿润一片,冷汗泪水交杂,触指冰凉。陈醉又悔又疼,见明月没有反应,立刻抱起明月起身回了主帐,吼道:“军医!找军医到我帐子,马上!”
自陈醉冲出营帐,顾师父便一直跟在身后。很少见着陈醉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又担心,又好奇,明月闯再大的祸又能大到哪里去?
真见着血肉模糊的明月,他也淡定不下来了。
虽然他是受人之托照看明月,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早已把他当女儿对待。他都忍不住想发火,更何况是陈醉。
所以陈醉抱明月起身大叫军医时,他便一路疾驰找军医去。他的轻功,总比旁的人腿脚快上许多。
陈醉刚到中军帐安顿下明月不就,顾师父便带着军医匆匆赶来。
军医仔细探了探脉,又剪开明月背上浸满血液破破烂烂的衣衫,小心翼翼的撕开,明月昏迷中觉得疼,不由皱着眉抽气,陈醉心疼道:“轻点,她疼。”
军医点头应下。其实已经很小心了。
一番查看,陈醉问道:“怎么样了?”
军医道:“背上的伤口虽看着可怖,却只是皮肉伤,未伤筋动骨,只要不起炎症,多将养些便好。但姑娘脉象疲软无力,似有旧患,再加之近日是否休息不好,元气不足,虽是习武之身,气力教常人好些也架不住如此透支。再加上有些伤风发热,数病交杂,有些棘手。”
军医见陈醉脸色一沉,赶紧继续道:“将军不必太过担忧,虽棘手,但是还是可以治的,我这就写方子,先吃上七日的药,再复诊。不过将军也须得叮嘱姑娘注意休息才是。休息好了,药效才能更好发挥。”
陈醉点头:“谢谢大夫。”
军医道:“将军客气,属下这就去开药方。”
顾师父跟着:“我随他去抓药熬药,大夫都说没事了,你别太担心。”
陈醉只看着明月,抿着唇没说话。
顾师父随军医离开,陈醉命人打来温水,拿毛巾拧了拧轻轻擦掉明月额头浸出的冷汗,脸颊上斑驳的泪痕,不禁抚上明月紧皱着的眉。
胸口闷的难受,一阵阵抽着疼,一板子一板子,还在他心上,止不住悔恨。他从来都知道明月不愿意连累他,却还想利用她的愧疚让她安分下来,知道错了。
明明想护着她,却眼睁睁看着她在他眼皮子低下被伤成这样。
想着又有些生气,他同顾师父那般护着她,她倒作践自己,给自己罪受,丝毫不顾及他们的感受,这种歪风邪气助长不得。
正式又恼又气,外间来报悠然求见。
陈醉挑眉,搁下毛巾,转身去了外间。
悠然看着陈醉,关心问道:“明月怎么样了?严重么?”
陈醉摇头,神色疏离:“多谢关心,还好。”
明明之前陈醉对她的态度还很正常,怎的突然如此疏远,悠然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道:“明月受了杖责,伤口也需得上药,毕竟是个姑娘家,又伤在那样的部位,仅靠你总有些不便,所以我挑了手下伶俐的女官带了来,就由她伺候明月吧。”
陈醉抬眼,看了悠然,径直拒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怕疼,又常忍着不说,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悠然闻言,赶紧解释道:“我挑的人都是极好的,手脚很轻,定会小心照顾的。”
陈醉摇头:“不必。”
悠然见陈醉再三拒绝,不由恼道:“我一片好心,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男女有别,你也为她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