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声音不重,就是有点冷。
明月蹲下身子,在床下拽啊拽啊拽,拽了包袱出来,立正站好。不敢抬头。
“带走!”依旧冷淡。明月只能暗自祈祷,不会发火不会发火不会发火。
将军营帐。
从伙房营到这,明月压根就没敢抬起头过。虽然想见他,可是他好像在气头上的时候还是不要见了。她不急,可以等两天,真的。
“站好!”陈醉冷道,头都要垂到包袱上了,像什么样子!
明月反射性的立正站好。
“抬头!”
明月反射性的抬头平时前方。
看着她那两撇八字胡,陈醉额上的青筋就一突一突直往外冒。
“胡子扯下来!”陈醉怒。
明月反射性的“呲”的一声撕下胡子,粘太久,扯的疼。
“什么时候混进来的?!”陈醉皱眉。
“三天前。”明月小声道。
很好,也就是说跟那群男人睡了三天已经。陈醉咬牙切齿,他不在的这几年院子里的丫头就由着她胡闹么。“为什么不来找我!”
明月有点委屈:“找不到。”先是刚来,军营太大,找不到他在哪,再后来是伙房事情多,整天整天干活儿,没工夫找,再后来是听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副将,顿时有点茫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是不是可以找他。
“找不到你不会问!”陈醉怒。
“问了,”明月委屈,“帐篷长得都一样啊,走着走着又走丢了。”顿了顿,认真的说道:“所以能找回伙房已经很不容易了。”
“哼!”陈醉冷哼,“那不是还该表扬你能找回去?”这么些年,迷糊的性子也没好些。
“嗯。”看了看陈醉跟外面天色有一比的脸色,忙改口到:“不用,不用。”
“偷跑出来的还是皇上允许的?”陈醉拧眉。
“允许的。”明月小声道。
陈醉拍案,“不许说谎!能允许你不带人就出来?!”
“偷跑出来的……”明月画圈圈。
“哼!”陈醉冷哼。
“说偷跑出来的你要把人送回去嘛。”明月委屈。
“说允许出来的一样得送回去,胆子大啊你,一个人就这么出了宫,宫里就很危险了,你不晓得外面更危险?!”陈醉怒,怎么就总能气得人青筋直冒。
闻言,明月瘪瘪嘴,拎着包袱转身就走。
“站住!”陈醉咬牙切齿“还准备去哪?!!!”
明月委屈,“要送我回去的话我还不如回伙房,你就当着没见过我。”
“胡闹!”陈醉气极。
明月脾气也来了,“又不让人走,那你说怎么办吧,你能现在把我送走?!我困了,我要睡觉,没道理干了一天活儿还不给人睡觉的,你就这么虐待你的兵!!!”
看着明月怒,陈醉所有的火气一瞬间奇迹般的消了,以前也是这样,总是忍啊忍,偶尔脾气来了也会小爆发一下,真的,一点没变。
“笑什么笑!”明月没好气的闹,“要洗澡!要睡觉!哎,你让人送桶水进来。”
陈醉依言让人准备。
明月歪椅子上,嘀咕:“屋里都一群男人,又不能跟他们在大浴池里去洗,三天啊,都三天没洗澡了,一身的味儿。”
提到这个陈醉就怒,冷哼道:“我当你不知道那是群男人,不敢跟他们洗澡倒是敢跟他们睡大通铺。”
明月嘟囔:“这不是没办法么。”
陈醉的帐子由两面极大的六曲通景屏风左右隔断,一边是内室放了床,一边放了浴桶,外间用于处理军务。
水放在屏风后,陈醉熄了内间的烛火,这样洗澡时不会有影子投射在帐篷上。试了试水温,合适,便让明月去洗。自己则在外间找了个背对屏风的位置拿了本书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