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甲胄,腰系长刀。
李策拎着把椅子坐在大门外,正上方是御赐亲题的“长兴侯府”匾额。
视线交错,霍明宣探身从马车上下来,范泓跟在他身后撑伞。
他看向李策,“世子何意?”
火把的光明晃晃落在李策的眉宇间,他斜倚在紫檀椅上,闻言轻笑了声,并未起身,抬了抬手,身后的黑甲卫奉来一杯热茶,他撩开茶盖,语调甚是恣意:“没什么意思,奉旨戒严搜查他国细作,经过侯府便在此避个雨,侯爷只当看不见我就是了。”
霍明宣只觉他话里有话,“若是避雨,世子不妨来前厅稍坐。”
李策将茶盏朝身后递过去,起身施礼,“恭敬不如从命。”
黑甲卫欲动身前往,李策抬了抬手,“你们在外面等着。”
前厅灯火如昼,熏笼里漫溢而出的香气混合着雨后潮湿的气味,吸入肺腑,好似糜烂的花束。
“此事说来话长。”侍女上前奉茶,李策观望着茶盏,没有端起来,“之前苦于没有实证,有一度我甚至想过纳那名细作做妾。”
前厅的门并没有关,烛光满溢,洒落在前厅外坑坑洼洼的积水面,落雨扑簌而下,隐约的水汽随着微风同入帘幕,一室静谧。
李策将茶盏端了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他很清楚霍明宣一定能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霍明宣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但李策没有回视,他在等霍明宣接受事实。
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裴伊人无声无息的跑了,文御史府的护卫、霍明宣的暗卫、还有他安插在尚贤寺的眼线,裴伊人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在他最开始的设想中,他会亲自揭穿裴伊人的细作身份,本该到了起底的时候,裴伊人居然就这么溜了。
此时就算不能得到霍明宣的帮助,起码也不要再遭到他的阻碍,否则裴伊人出了望京一路北上,才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