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杀了箫箓,箫箓如果还活着,今天怎么轮得到宣氏长女做皇后。”
她察觉出箫宴旧事重提似乎预兆着什么,慌乱中抬头去看他,“……你要做什么。”
接着她被箫宴狠狠甩开,跌在地上,手掌擦出血迹,她顾不上疼痛,极力仰着头,在等箫宴回答。
她听见箫宴怨恨的话语。
“昌陵君高看我了,我能做什么?我当然什么也做不了,伯陵君一手遮天,我还能怎么样?”他俯身看过来,说话声越来越近,近到呼吸可闻,“但你最好让他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要把宋卿禾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他本可以和宋卿禾说这些,但他没有,因为眼前这个人才是宋卿禾唯一的软肋。
即使把宋卿禾千刀万剐,也不及伤害她更让宋卿禾感同身受。
“除非。”箫宴的目光凉凉覆在她周身,她正怕冷一样微不可见的瑟缩着,“你和我一样,去魏国做死间。”
“有朝一日,倘若你我都还能活着回到沛国,过往种种,一笔勾销。”
-
生辰宴前夕,宋卿禾和她说过送她进宫的事情。
在她身边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玉姝,年后会顶替她进宫,而她在生辰宴过后,会换上一个全新的身份,去越国生活。
这件事情宋卿禾筹备了近两年,一起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所以当他看见宋卿晗在书案前长跪不起时,不免有些疑惑。
那把匕首是及笄之年,宋卿禾送她的成年礼,此时被她架在脖颈上。
她要去魏国做死间,原因未知。
他看着这小东西从襁褓里那么一点点大,长到快嫁人的年纪,她就只叫过他一次哥哥。
她的说话声急促且带着颤音,只有紧张至极时才会发出的声音:“若哥哥不应允,我即刻死在你面前。”
她不可能把箫宴说的话如实告诉宋卿禾,而箫宴只要还活着,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宋卿禾。
当箫宴威胁她时,留给她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宋卿禾已经承受了太多的骂名,起码让她帮宋卿禾一次,即使这微不足道。
“让我去魏国吧,我一定活着回来。”
-
原本她是可以活着回去的。
田奚君是沛国情报司众密探之首,也是春申君生前最信任的家臣。
在奚君的帮助下,她有惊无险的在魏国过了三年。
但即将离开魏国那天,她被李策抓住了。
在之后近一年的牢狱中,她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
李策给她带了糕饼,甜得发腻。
“我在街市上买的,无毒,你可以放心吃。”他挨着她坐在草席边,看着她毫无心里负担的吞食糕饼,说话声慢慢悠悠,“济世堂的老大夫死前托我带份过来,他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栗蓉饼。”
她顿了一下,“他死了。”
“那老东西伙同几个细作劫狱。”李策说着笑了,他端视手掌上拷打犯人留下的血迹,“尸首吊在城楼上,曝尸三日。”
她面无表情的吃栗蓉饼,“是吗。”
李策讥讽道:“他是为你死的。裴伊人,只要你一日没有消息传出去,就会有人不停为你死。”
“人总归是要死的。”
“你一定查到了什么。霍家有什么秘密,你说出来,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体面的死法?”
“譬如留个全尸,立个坟茔什么的。”
“世子殿下。”她放下糕饼,长长的叹了口气,“倘若你我易地而处,你会为了这个体面,出卖自己的国家吗?”
李策起身,顺手把那碟子栗蓉饼掀翻,唾骂她:“冥顽不灵。”
牢房门随着李策离开再度紧闭。
她跪俯在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