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声在屋里传开。
秦辞托着腮在思考,眼神瞥见桌上的铜镜,不断有白影撞着镜面,再三考虑后,秦辞扯开了铜镜上的符纸。
在那些纸人准备一股脑冲出来的时候,秦辞冷笑,直接一掌将他们压了回去,然后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揪出了徐患。
徐患满身黑气,出来后就缩在角落里不说话,面色哀戚颓唐,看着就跟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
秦辞抱臂,手指敲着桌子,居高临下的问他:“那猫妖在哪?”
她突然想起来,这猫妖从一开始就没在她面前露过面,该不会是在暗处搞什么小动作吧?
还有,从黎家夫妻二人的话语描述,她估摸着她的身体应该在猫妖手上,这不得赶紧把妖找出来?
徐患没回答,依旧缩在角落,脑袋埋在膝间,双肩抖动着,隐隐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
秦辞低头看着蔓延到她脚下,还把她绣鞋都给弄湿了的血泪:“???”
“哭什么哭?再哭我捶死你!”秦辞黑了脸,她最烦这些哭哭啼啼的男人了,不烦躁啧了一声,抬手狠狠拍了下桌子,瞪着眼看他,看起来很凶。
而徐患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秦辞的“威胁”没半点反应。
秦辞深吸一口气,不解的挠着脑袋开口:“你就为了一个变心的女人,不仅自杀?还给敏佳公主卖命?值得么?”
要不是先前这小子没跟着柳茹茵来打她,不然她指定用手指头先戳死他。
这回徐患有反应了,他抬起头,两行血泪顺着脸颊,下巴,滴在地上,双目猩红的像是发怒的狂狮,朝秦辞吼道:“你胡说,那根本就不是阿婉,我的阿婉绝对不是这样的。”
“我的阿婉每日搬柴洗衣,手上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那假阿婉有么?”
“陈府说她失忆了,可我不信,就算是失忆,一些细微的动作是不会变的!”
“阿婉不爱春笋,少时没粮食,我们每日去山里挖笋,阿婉曾说她以后都不想吃笋,那陈府的假货顿顿笋,那根本就不是我的阿婉!”
“阿婉不喜欢鹅黄色的衣裙,她极爱听戏的……”
说到最后,徐患仿佛卸去了全身的力气,一副陷入过往的模样,坐在地上呢喃着:“我的阿婉不见了。”
秦辞:“……”
所以说,情爱是世间最难琢磨的东西了。
在秦辞无语的时候,徐患头上突然飞来一团黑气歘的一下就把她给罩住了。
面前一片昏暗的秦辞暗道糟糕,没能及时躲开黑雾,身子一软,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徐患情绪波动过大,竟然将她拉进他的回忆了。
……
秦辞坐在树上,皱着眉看徐患和阿婉之间的回忆。
阿婉全名刘婉,少时和母亲逃亡来到大木山的。
在刘婉母亲死后,徐患时常带吃的送给刘婉,两人时常待在一起互相扶持,后来,两人扭扭捏捏了许久,才对彼此表明心意。
在一个月光澄澈的夜晚里,两人在破败的月老庙约定终生。
可某日,刘婉上山去摘野菜,很久没有回来,徐患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他跌跌撞撞的跑下山,下跪求着大木山的人帮忙一起找,最后看到了河岸边的脚印,村民们猜测刘婉应当是落水了。
大木山的人都觉得刘婉应该活不成了,但徐患不信,沿着河一直找,最后找到了陈家。
从徐患的回忆里,秦辞发现陈府的刘婉和她在大木山看到的阿婉的确不一样,刘婉的面容较沧桑,手上也多了茧子,身上很多因为长时间劳碌,留下了很多病根。
而陈府里的阿婉,肤质细腻,身姿窈窕,说话语气,和在大木山的阿婉判若两人,
那看来问题应该出在刘婉落水那会了。
在看完徐患自杀去寻求敏佳公主求助后的事,秦辞终于从徐患的回忆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