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实在难受的时候喝下。
“这只是一种病,”她说,“你的思念你的爱,都是病症。药已经给你,你走吧。”
霍让攥着玻璃瓶,低声说不是,声音有些虚弱,却满怀偏执与固执。
他其实对小慈是有些猜想的,猜想从古老故事里的吸血鬼,蔓延到实验室里出品的各类生物。
虫族或潘多拉,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他只是不去深究,他知道小慈肯定不喜欢他去猜测她的来历。
但这不代表……小慈能把他的感情视作一种病。或许她有她的理由有她不为人知的魔力,可霍让才是这份感情的当事人,他深刻体会到的一切,甜也好苦也罢,都在他身体里不断轮回,她怎么能说那只是一种病。
他的感情难道可以轻易否定?
在桑慈看来确实如此。霍让也好,奥斯维恩也罢,只是受到潘多拉体夜的影响。信息素或病毒?
被控制被感染的他们,传递出来的感情只是受到影响的结果,并非他们本身真正的情感。
她偶尔可怜他们,但利用的时候并不手软。
食物?宠物?屏障?他们是她接触世界的边界,但也仅此而已。
霍让将玻璃瓶小心翼翼放到一边,他在床上跪坐起来,仔细地摆好裙摆。
他纤长的手指抚过柔软的布料,抚过干净的床单,拉住了桑慈的手。
“我……”他声音微颤,“我不好看吗?”
她说了,足够好看的话,她是会来见他的。
他现在穿着漂亮的裙,化着漂亮的妆,她怎么反而要他走。
甚至不肯回过头来望他一眼。
背对着,只肯留给他一个纤薄的背影。
“我不喜欢太过浓烈的感情,”桑慈道,“那会是一种烦扰。”
霍让唇角扬起,学着桑慈微笑的样子微笑,可他学得不像,看起来狼狈极了。
好看是好看的,只是一团糟,像被人从里到外弄坏了。
美丽的芭比娃娃在孩子长大后不再受欢迎,她只想将他束之高阁,有用的时候拿出来欣赏一番,其余时候黑暗会陪着他,孤独会伴着他,他该知足,而不是跳下来,跳到少女面前说想她。
很麻烦的,不能在原地呆着吗?为何要介入她崭新的生活。
瞧瞧他,身体又不好,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又能带给她什么呢。
“是因为小慈得到的足够多,所以……”霍让微微颤抖着,“所以不稀罕我这份感情了吗?”
桑慈微叹,转过身来看着他。
很美丽,很诱人,即使快碎了也想挽留她,殊不知他走的每一步都只是离深渊更近。
“那你希望我怎样,”桑慈问,“像你这样,每日都恨不得跟你拥抱在一切,直到所谓的世界终结?”
“亲吻、上床、占有?或者说甚至希望我生个孩子,过那种看似正常而幸福的生活?”桑慈唇角的笑意寡淡,冰冷而锋利地戏谑,“省省吧,霍让,你是你,我却不是看起来合乎规则的我。”
她试图刺伤他,用言语作为武器。见到他这模样,卑微的、乞求的,她心中会生起怜悯,为了掩饰这怜悯,她便更粗暴地对待他,期待他的醒悟或是远离。
他们相伴十年,难道真没有一点感情?
霍让温柔地掩饰悲伤地笑起来:“没有,没有,我只是期望你能够不要那么厌烦我。”
“小慈,”霍让问,“如果某天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哪怕只是一刹那,一刹那想起我,感到一瞬间的难过。”
他所求不多,只是想留下存在的痕迹。如果有一个人,想起他会难过,那他的离去便没有被世界遗忘。
她却只是说:“每个人都会死,说不定我死得比你更早呢,霍让。”
毫无同情心,不肯泄露半分怜悯。她当真铁石心肠,只把他的话当做语言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