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归家，幼鸟正叽叽喳喳的等待母鸟的喂食，他顺着窗子望了许久，直到被一阵呓语声打断。

冉忆靠着顾晟的床边安稳的睡着，落日暖光照在她的胜雪侧脸上，几缕墨丝贴在唇角，她像是做了个好梦，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的悦目。

深秋的落叶飘到了她墨黑的发髻处，他伸手捻起，将落叶烧成灰烬。

他又将手放在冉忆的头上。

灵力悄悄流动，掌心泛出炽热红光。

他只需轻而易举，这十多年来的憎与怨便会化为乌有。

眸中瞳孔微颤，他最终还是收手了。

他伸手拽了一床新的被褥，就在他想要盖在冉忆身上时，伸手的动作却顿住了。

那双漆黑明亮的眼正看着自己。

冉忆单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他，她笑盈盈的问道：“醒了？”

顾晟指尖微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被子：“你什么时候醒的......”

冉忆没有回答，她只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饿了吧，我从后厨熬了碗糖粥。”

顾晟微愣，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俯下身去，打开一旁红木盒的盖子，端出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

“来尝尝。”

说完她先喝了一口，当着顾晟的面以身试毒。

顾晟接过糖粥，却又因为手上伤口的刺痛没能端稳，洒到地上一小半。

冉忆接过白瓷碗：“我来吧。”

她用汤匙搅了几圈，乘出一口又轻轻吹凉，待勺子递到顾晟嘴边后，他却偏过脸。

“你到底是谁。”

傍晚的凉风顺着窗子吹走粥面上的热气，冉忆端了许久，最后她收回手，将碗捧在手心。

“那不重要。”她冷声道。

“为什么楚月觅会想杀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顾晟继续追问，他静静地看着她，黑潭瞳中透着凌厉的审视。

“她没有一心想你死，连山上你不听到了么，她的那句‘对不起’。”

冉忆端起白瓷碗轻轻吹了一口。

“你心里应该明白，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

随即，她的眼神逐渐冰冷，又再次将乘粥的勺子递到顾晟的嘴边。

“记住，人心不狠，难成大事。”

她的表情渐渐温和，又恢复成方才谈笑自若的模样。

顾晟沉默良久。

终于张口喝下了递来的那勺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