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船清梦压星河(4 / 4)

准备他会接,这时候忽然想不起说什么,又舍不得放电话,就随口乱说,“沈朝云,你有没有听过王阳明说的一句诗。”

沈朝云有点懵,“王阳明?”随即有点好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半夜十二点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说一说王阳明?”

我也笑了,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了些哽咽,“他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你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再你的心外。”

我或许是那朵花,他或许是那个人,这都不重要,但这的确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话。没想到第一次说出口,竟然是为了告别。

一阵光芒闪过,我短暂的失去了意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到达了12点整。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工作单位,同加班的朋友短暂的对视一眼,我连忙趁着夜色跑出马路,直到找到时如水的身影,我连忙面前的人拉了出来,一分钟后一辆车疾驰而过,我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时如水也是一脸惊魂未定,司机连忙下来赔礼道歉,我知道一切都有定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瞬间怅然若失。

妈妈看见我手上的笔记本,有些惊讶,她此刻的情绪已经缓和,“我曾经把它修复好了,可是在搬家的时候遗失了,原来是在你这里。”

我低声笑一笑,“是的,在我这里。”

我们这一夜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许多我听过,有的没有,可我已经知悉了她过去的挣扎,怎么还能怪她,我们将一切说开,从此便没有任何心结。

我们快回家的时候正好是一点,我洗漱完之后就去睡觉,笔记本被我好好的放在了书架上,包上了塑料封面,防止落灰。

这一夜迷迷糊糊的做了许多梦,梦里光怪陆离,来来回回闪过许多张脸,意味不明的看着我,似乎都为了告别,梦里的我认识他们,醒来却忘记了昨夜的梦究竟是什么内容。

我睡得不安稳,早上起来看了一眼闹钟,发现不过7点,我没有了睡意,站起来开窗通风,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哆嗦。

忽然听见楼下轰隆的摩托车响,奇怪的往下看,摩托车上坐着一个少年,他也正在看我,我姿态狼狈,他却容光焕发,阳光缓缓升起,我终于看清楚他的脸。

这脸帅的无可挑剔,感觉笑起来甚至会有虎牙,可他没有笑,我无理由的觉得熟悉。

我靠在窗边,想起一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又默然想到一个典故,朝为行云,暮为行雨,形容的是巫山神女。

就在这时,楼下的人忽然喊道,“哎,我叫陈暮雨,你叫什么名字。”

我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说,“我叫安晴,那句网上曾经流行过很土的话,你若安好,我便晴天,就是这个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