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忙点头哈腰:“够了够了,大人且稍等片刻,下官这便带着苏想容去收拾!”
而作为当事人的苏想容,面上却是宠辱不惊,只作揖道谢:“有劳彩莲姑姑稍等片刻。”
“苏想容,你的本事倒真是不小,竟搭上了郭婕妤,还让她为你作保,调离掖庭宫,你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我便瞧出来了,你非池中之物,若是将来在郭婕妤身边得了宠,可别忘了我这个一手将你带出来的姑姑呀!”
苏想容带着得体的笑,“想容必不会忘了姑姑的教导之恩。”
很快,苏想容要离开掖庭宫的事儿,便传遍了,宫女们都凑了过来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都被孙姑姑给挡了回去。
“想容,你走了之后还会回来吗?呸呸呸,瞧我这张嘴,好不容易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可千万不要回来了,我……我会想你的!”
蒹葭努力想带着笑说恭喜,但恭喜还未说出口,便先落下泪来。
苏想容转身主动抱住她,“蒹葭,我会回来,带你离开这里,等着我。”
蒹葭用力点点头,“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只要想容你别忘了我!”
在踏出掖庭宫的那一刻,苏想容回首最后望了一眼。
掖庭宫隐在黑暗之中,透着一股绝望的森然,一如两年前,她以罪女之身踏入。
两年前,她还是工部侍郎苏从居的幺女,当时正德帝为王太后贺寿,命工部建望月三十三楼,以恭贺王太后六十大寿。
自古以来,十八层以上便是危楼,很少有建筑能上十八楼,这对于整个工部都是极大的挑战。
工部何尚书以苏从居乃是鲁班嫡传第二十九代弟子为由,力荐他为此次望月楼的主负责人。
父亲苏从居向来痴迷于木工建筑,不知朝堂险恶,只在得知建造三十三层楼乃是旷古阔今的壮举,从未有能人可以做到,便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个差事。
那时父亲一心扑在望月楼的建造上,甚至连家都不回,可就父亲耗尽心血,好不容易克服了十八层这一道至关重要的关卡,建到三十层之时,高楼在一夜之间,忽然倾塌。
不仅前期所付出的人力物力财力付诸东流,更是在坍塌之时,压死了不少工匠。
正德帝震怒,下旨将以父亲为首,参与到望月楼建造的官员,一并抓起来入狱。
父亲在牢中以死明志,而母亲在得知父亲的死讯后,便以一条白绫随之而去。
紧随着,大理寺便以父亲在主建望月楼期间,贪污公款,偷工减料以致望月楼地基不稳发生坍塌为由,查抄了苏府。
苏家男丁皆发配边关,女眷则是以罪奴身份入掖庭宫为婢。
忆起往昔,苏想容攒紧手心。
离开掖庭宫只是第一步,她会一步步,替父亲,替整个苏家,讨回公道!
“你倒是好运,能遇上我们家婕妤,我们婕妤心善,念在你为她修好了琵琶的份儿上,将你捞出掖庭宫,这寻常的主子,可都是不会理会如你这般的烫手山芋的。”
苏想容低眉顺眼:“婕妤心善,奴婢感激不尽,将来必结草报恩,感念婕妤今日救奴婢于水火。”
从踏入掖庭宫那刻开始,苏想容便在谋划,等了两年,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
恰逢郭婕妤不小心摔坏了琵琶,在御花园抱怨,被恰好替班的苏想容给撞见,身为鲁班嫡传三十代传人,修补一把琵琶对于苏想容而言不在话下。
她便借着这个机会,以修复琵琶为由,向郭婕妤讨了一个赏赐,求郭婕妤将她带出掖庭宫。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赌注,但所幸上苍垂帘,她赌赢了。
走过穿堂,拐过回廊,彩莲停下了脚步。
“婕妤虽然保你出了掖庭宫,但你毕竟是罪人身份,其他宫殿是不会收你的,你便待在安乐堂吧,安乐堂虽是冷宫,但里头待的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