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2 / 3)

长相思 初一呀 1666 字 2023-05-27

一道帷幔。莫玉清带着三娘子来到首排,坐在凌泰臻身边。

见她们过来,凌泰臻微微颔首,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三娘子坐在凌翊身边,看了他一眼,凌翊握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都安排好了,放心。”

三娘子微微颔首,锣鼓一敲,众人便不再说话了。

即便众人都知晓,为了这次的定亲礼王府大费周章排练新戏,可谁都不知道新戏的内容,故而一个个都十分兴奋。

只是锣鼓一开,哀乐四起,众人不由得变了脸色,纷纷看向首座的镇北王夫妇,可那夫妇二人神色镇定,还带着前所未有的肃穆之色,让众人有些诧异,可也不敢多言,只得坐在安安静静地坐着听戏。

如此开场,让霍安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捉摸不透这场戏的意思,于是看向凌泰臻,奈何那人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霍夫人也皱起了眉,嘀咕着,“大喜的日子,唱什么哀乐。”

“母亲。”霍萱提醒她。

戏曲开篇便是一位披麻戴孝,双眼红肿的年轻妇人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一手牵着一个垂髫小儿,跪在地上哀泣,身边撒满了纸钱,身后的白皤高高挂起。

时有路过的行人驻足询问。

妇人抬头看了眼面前断了一条腿,杵着拐杖的男子,不由得悲从中来,只说自己年纪轻轻便失了丈夫,婆婆高堂白发痛失独子,自己拉扯一双孩子实在无力养活……几番交谈下来,才知晓妇人的丈夫死在了战场上,她们一村子的妇人都成了寡妇,还要养活幼子,实在无力,才想着求求好心人帮忙。

那男子见妇人模样不由得更加伤心,掏出怀中的一吊钱,递给妇人。夫人连忙感谢,连连询问恩人身份。那男子是为数不多活着从沙场上下来的人,给这一吊钱,也是全了同袍情谊。

此话一出,周围围观驻足之人纷纷哀泣,七嘴八舌地叙说着,或是城池被毁亲族命丧流亡于此,或是九死一生……

三娘子静静地看着戏台,有些出神,狭长的睫毛掩住她的眼睛,看不清里面激荡的情绪。她知晓为何会有这出戏,却不清楚戏的内容——十年前的北地,山河巨变,城池倾塌,所至之处皆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天与地仿佛连在一起,一眼望去,黑得看不见尽头,几棵树稀稀落落的耷拉着,尸体横陈,血浸在土地上,一脚踩上去,仿佛踩在血泥坑里,那东西好像沼泽一般,似乎下一刻就生出无骨的藤蔓,缠着裹着人的脚踝,只恨不得将人活生生地拖下去。闷热味伴随着尸体的腐臭味,乌鸦尽情的在其中欢悦,时不时还要表露出高兴的叫声,仿佛天赐一道盛宴,让它们取之不尽……

她眼神开始涣散,喉间也有些滞涩,手也抑制不住地发抖,“吭”的一声茶盏撞在桌上,幸好周围人都陷入进去,无人在意她。她飞快地收回手,袖在袖中,紧了紧拳头。

许久,她松了口气,耳畔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让人闻而生悲,直到戏曲终了,众人久久未回神。

良久,凌泰臻携莫玉清起身,面向众人,凌翊也带着三娘子起身,一家人郑重其事地行揖礼,半盏茶的时间才起身。

凌泰臻沉声开口,“我以镇北王府先祖起誓,无论我是生是死,绝不会让北地重蹈十年前的覆辙,若违此誓,犹如此剑。”他飞快地抽出搁在一旁的长剑,双手使力,刚劲的剑身应声而断,“当年之事,是我的过错,还望老哥哥们海涵。”说完又行一礼,对面高台门户大开——便是当日镇上的老弱残兵,“镇北王府对不住披荆斩棘、刀山火海的兄弟,那一仗我们熬住了,也失去了。从今往后,北地不燃战火,让我们的孩子们,安安心心地活着。”

“我知道,”他朝三娘子招了招手,“诸位对我镇北王府未来世子妃中原人的身份颇有微词。我们的将士没了,孩子成了孤儿,大安的百姓何尝不是如此?战争,是上位者的主导,与百姓无关,可死伤的却是百姓。北地与大安原本就同属一脉,若非前朝覆亡,也不会有如此尴尬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