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泰臻无奈地闭上了眼，默默点了点头，“我何尝不知道霍家做大，又何尝不知道木奎心怀鬼胎。可北地元气大伤，若再有内乱，北地的百姓还活不活了？没办法，我只能与你舅舅徐徐图之。”他轻轻敲击着桌面，“自当年后，我们与大安几乎势成水火。即便我查出私售军械，可是，太子走后，”他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在大安无人可信。想来想去，我就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孩子，所以才让你借机去鄚州。你倒好——”他指着凌翊，“罢了，拐个比你聪明的媳妇也挺好。”

凌翊抬眼，不甘地赌气偏头。

凌泰臻也只当个乐子，呵呵笑，“你也别不忿，那丫头可比你聪明。跟你似的，木头一根。”他忍不住吐槽。

“三娘子想来聪慧。”

他气结，瞪着他半晌说不出来话，“出息。”他顿了顿，“她都看出来我的意图了，偏偏你，我的亲儿子，跟个木头似的。”

“你说就说，何必贬损我。”他自暴自弃地坐在椅子上。

“起初我只是想借这个孩子推掉大家心知肚明的婚事。霍家，不可独大，兵权一定要交割。”他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可这孩子出奇的聪明，我就觉得，未尝不可。再说了，我们若是与北地世家联姻，盘根错节的关系未免掣肘我们。”

“你利用三娘子？”

“错，是她在利用我们。”凌泰臻看着不开窍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她来北地的目的就是为了凌王，你，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这个孩子太有主见了，胆大心细，一点蛛丝马迹都能顺藤摸瓜。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顺势而为？”

“是你，可不是我。”他立马撇的干干净净，而后又挫败地叹了口气，“我也问过，可她不说，我有什么办法？”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

惹来凌泰臻嘲讽一笑，挽了挽袖子，“怎么，你平日的那些手段呢？亲自往地牢走一趟，还能没结果？”

“父王！”他略带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她既无恶意，何必逼问？再说了，你儿子没脑子，不得有个聪慧的媳妇？”

“小兔崽子——”他猛地一拍桌子，手中的菩提子硌得他生疼，他倒抽一口凉气，看着手中的菩提子，一愣，“凌王？”

“什么？”含糊的一句凌翊并没有听清楚，追问着，可是凌泰臻此刻已经陷入沉思，不理他。

半晌，他回神，道：“这些人你自己做主吧。这件事交给你和锦州去搬，务必不出差错。我这边得去一趟丰林，亲自请你二叔回来一趟。”

“请二叔？祖父当年说了，不让他出来。”

“你们成婚的大喜事，该让长辈庆贺的。”凌泰臻笑道，“明日该正式登门拜访你舅母，而后去一趟霍家，去拜见霍将军。另，今年你也该去拜见那些长辈叔伯了，带上三娘子。”

这话题未免转的太快，让他摸不着头脑，“父王，这么急吗？”

“还有半个月你们就该定亲了，新妇连长辈都不曾见过，像话吗？再说了，成婚后，世子要携新妇拜见宗祠，还要在正殿参礼，北地群臣参拜，这是规矩。”他嘟囔着，“累着呢，还好不是我。”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哼，孩儿成婚当日一定欢欢喜喜，必不想父王这般心不甘情不愿。”

凌泰臻顿时吹胡子瞪眼，“胡说，谁心不甘情不愿了。”

话音落，门应声而开，莫玉清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身旁的仆妇皆低眉顺眼地躲在一旁。她提着裙摆进了书房，刘妈妈紧随其后，她慢条斯理地走到凌泰臻身边，接过刘妈妈手中的礼册放在桌上，笑眯眯地看着直冒虚汗的凌泰臻，笑得更为和气，“大王当然不甘不愿喽。”她俯下身，凑过去，直盯的人浑身发虚，“谁让我不解风情又刻板古怪，恰时，正有——”

“王妃辛苦了。”他立马打断她的话，迅速起身让开椅子，将她扶着坐下，“坐，坐。”

莫玉清横了他一眼，懒得数他的风流债，摊开礼册，“这是历代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