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此说,我才放了心。”他看向在座的众人,面色肃穆,“当年,我与父王一力主张与大安和谈,纵有人反对,我们也不曾理会。可谁能料到最后的结局竟是如此。镇北王府不怕打仗,也不怕死,可我们真的打够了。说句实话,直到如今,我也从不曾放弃与大安议和的想法。我们一辈子生在草原长在沙漠,不曾见过南地的山山水水,也轻易不能去。可百年前,这里原本就和中原是一体的,我们往来通商都是畅通无阻的。如此各执一地,添了不少麻烦,光是通商税一事,我们就免不得吃亏。北地织造不如江南,年年都要从大安进口不少,这关税也是很大一笔。人家花十文,我们就得花十五文,吃亏难道是他们?”
“那按照您的意思,当年的事,就都不算数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愤恨的声音,“如果都不作数,那我们的叔伯兄弟都算什么呢?”还是那个少年,他将背篓取下,狠狠地扔在一边。
凌泰臻闻言看去,就见大门口围了不少人,他站了起来,面色复杂且感伤地看着他们,他们或是遗孀或是遗腹子,又或者是当年拼死沙场的老将,一时间他百感交集。
“当年,您与先王主张议和,大伙都是信您的。可到头来我们得到什么了?镇北王府世代镇守此地,难道就是如此对待治下百姓的吗?”
“陈胜胡说什么!”一旁的年轻人拉住了他,连忙给凌泰臻赔罪,“他口不择言,大王恕罪。”
他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抬手请他们进来,“来,都进来,进来说,我都听着。”他带着苦笑,“当年之事,是我们预料不周。不仅是我们,便是大安也是始料未及。”他叹了口气,“你们的叔伯兄弟战死了,母亲或是妻子都守了寡,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日子过得也不好,我都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若是当年不一力促进和谈,是不是不会是那样的景象?可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为长久计,我不得不做这个决定,便是所有的人都将骂名丢给我,直到如今,我依旧主张与北地和议。”
那少年愤愤不已,正要说话,就被凌泰臻拦住,“我不敢说让你们抛却家恨来成就我的功绩,如此,我是真的没有脸。当年的事究竟是谁的错呢?大安的皇帝失去了良臣爱子,我们背上了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听谁的。两相对峙,就酿成了当年的惨状。”
“我们当年何等诚意,是他们,是他们自己嫁祸我们,就是为了趁机吞并北地。”
“自大安立国以来,百年时间,我们与大安的战事就不曾停歇。他们确实有吞并我们的野心,尤其是雄心勃勃的武皇帝,可是,哪个父亲会刺杀自己的儿子借机挑起战事?更何况那是一国储君,得才兼备的储君,不说大安的百姓,你也可以去问问你们的父辈,那是个何等宽和仁爱之人。他杀了自己的长子,挑起了战事,北地成了他的吗?他得到了什么?我们得到了什么?”凌泰臻解释着,“我们得到了敌人,得到了一个大安和北地共同的敌人。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如今,我也不清楚,当年之事究竟是何人而为。我只知道,若是我们一味陷入到他们制造的慌乱、仇恨中,他们就赢了。”
一番话说完,众人都皱起了眉头,一脸茫然。
“唉,这群孩子啊。”少了条腿的人摇了摇头,道,“世子妃不过只是一个中原女子,她只是恰好生在中原罢了。可这与当年之事又何关联?她不过就是挑拨离间的一个理由罢了。”
秦峰说道:“三个月前世子去鄚州时带回了三娘子,她都不曾在北地露面就被世子带回了狼卫,北地无人知晓其存在。如今回永丰不过三五日的时间,怎么就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她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杀人越货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迷茫,一时间都少了些戾气,懵懵懂懂的坐在原地。
“那,那——”那少年还欲说什么,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的。
“你是叫陈胜是吧?”凌泰臻和蔼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