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税收的一半,是大头,想必也是北地税收的大头。”
“的确。若是只顾着北地用盐,我们的盐井绰绰有余,可若是要通商就得从大安进盐。我们与大安的盐巴交易每年基本上是定额,除了当年大安内乱时,我们倒了一批私盐屯着,数量上并无波动。可是无缘无故的,怎么我们与西域的盐巴交易却在不停地上涨?还涨得如此隐蔽?”
三娘子嘴角微翘,“看来,一直有人在贩卖私盐到北地,且不经过镇北王府。一点一点的售卖,丝毫不引人注意,从中赚取的差价想必不菲。”她抬眼去看凌翊,“看来世子又有得忙碌了。”
“我往常倒是不曾留意过这里。”凌翊搓了搓手指,“再有一个月就得开市了,届时就该真正的热闹起来了。中间若是混杂了些什么,倒是让人防不胜防。”他苦笑一声,看着三娘子摇了摇头,“我确实该忙碌起来了。”
“我啊,也得好好查查账本了。”凌子嫣看着小山一般的账册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逍遥自在的三娘子,眼前一亮,拉着她,“要不,你来帮我吧?”
三娘子一愣,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颇有些尴尬,脚在地上轻轻蹭了蹭,“我,我不会。”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凌子嫣瞪着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可看着三娘子真诚又尴尬的神情,她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凌翊也是难以相信,如此聪慧伶俐的三娘子居然不会理账?更何况,世家女子执掌中馈,算账是必学的,怎么可能不会?
三娘子顶着兄妹二人的眼光压力颇大,不由得挠了挠脸颊,讪笑一声,“祖父说,不喜欢就不学了,日后陪嫁几个会算账的丫头就好。”说完,颇为不好意地挠了挠手指,“再说了,术业有专攻,我都会了,旁人不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如此诡辩,凌子嫣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一句,“倒也是。”而后讪笑两声缓解尴尬,“不会就不会嘛,若事事亲力亲为还不得累死,三娘子把握大局就好。不过,三娘子的祖父如此慈爱吗?我记得祖父在世的时候,整日皱眉头,板着一张脸,可吓人了。”
“慈爱”?三娘子有些恍惚,算不上慈爱吧,她竟有些记不清了,含糊道:“长辈大多严厉,只是偏爱小辈而已。”
凌子嫣点了点头,指了指凌翊,“好了,哥哥现在可以去忙了,我要与三娘子一起用午膳了。”
凌翊挑眉,双手抱胸,一副风流世家公子的模样,“在三娘子哪里我好歹值一根糖葫芦,在你这儿,我连顿饭都不配吃?”
“什么糖葫芦啊。”她也听不懂,胡乱摆了摆手,跟赶苍蝇一样,“走走走,本来今日就是我和三娘子一块儿出来游玩的,你非要横插一杠。还有,娘说了,未婚夫妻婚前最好少见面!”说着就把他往外推,“快走走走,你和三娘子还在生气呢,不能一直在一起。”她飞快地把他推出门,立马反手关上。
期间凌翊任由她推搡,眼睛一直盯着三娘子,奈何这个没良心的姑娘只是笑眯眯地欣赏着他的狼狈,甚至在他被推出门的那一刻还挥了挥手,直到黝黑的门拍在他面前,他叉着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而在屋内的凌子嫣则是叉着腰围着三娘子转了好几圈,从上打下地打量,恨不得将她盯出一个窟窿来,三娘子的视线也随着她不停地转动,直到,凌子嫣欣赏完后站定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们出去玩是不是把我忘了?”
面对如此犀利的眼神,三娘子的嘴张张合合好几次,琢磨了好久,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她立刻跳脚嚷了起来,“见色忘,忘,忘妹!我在这里查账,你俩倒是去逛街,是不是还背着我偷吃糖葫芦?”
“太甜了,不好吃。”三娘子讨好地搂着她的胳膊,“你哥哥尝不出味道,都给他了。”
她狐疑地看着她,“是嘛!”
“不是说用午膳嘛?我刚才在这附近看见一家烤羊羔,要不要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