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该杀了冯宝川,若是放走了他,无异于放虎归山,殿下,这难得的机会,我们不能等啊!”
朱成瑾没有理会他,只看着夜空中明亮的辰星,一如她的眼眸,十年如一日的在他脑海中闪烁,鼻尖冒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已经一错再错。
“殿下,安王早已去了。”
朱成瑾狠狠皱了皱眉,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上马前,回头看了眼那个军官,道:“陛下早有准备,撤了本王调动浙江军的权利。杀了冯宝川后,即使太孙品性再温和,也饶不了本王和……你们,陛下便是等着,你我做乱臣贼子的那天。”
他难得说这么长的话,军官却惊出了一头冷汗,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乱臣贼子,没有皇位叫乱臣贼子,有了皇位,那就叫拨乱反正。
军官暗骂了一句,都是天家的儿孙,怎么陛下就这么偏心,借着他们王爷的手正了太孙的名声,还要逼他们王爷做太孙的磨刀石,他们王爷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就换来这个下场?
军官眼神一狠,若是老皇帝能死……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何惧之有?
下车后还没站稳,一阵马蹄声紧赶慢赶的停在他们身后。
望着下来的顺王,宁佑阴阳怪气道:“三叔来的可真及时。”
朱成瑾看着她明亮又熟悉的眼眸,忍不住柔和了面孔,他怎么这么傻,明明这么像,他却直到现在才发现她是女子,想起她母亲素来体寒,急忙脱下披风,“冷不冷?”
吴允心里明白这番转变是为什么,上前横插一脚嘲讽道:“多谢顺王殿下的好意,我们殿下受不起,万一又被追杀到浙江挨冻,这瘦弱的身子骨可遭不住。”
生在天家,摊上这么一群叔叔,宁姑娘上辈子真是造了老孽!
宁佑看着披风瞪大了眼,若说七岁之前康王朱成常的关心还会流于表面,那朱成瑾对她便是打心眼的疼爱,所以在看到倭寇手里的那副画时,她才会如此绝望,因为她知道,那代表着朱成瑾也参与了追杀。
她看着眼神瞬间黯淡的人道:“当年浙江倭寇的事,你知不知情?”
朱成瑾抱紧披风,垂头摇了摇头,“我不知情。”
看着手中无意识接过来的披风,宁佑自嘲的想,雷鸣寺的大佛不如让给她坐。
大理寺卿在看到两位金龙一同出现后,头大的将钥匙递给他们,迅速提腿跑了,如今他们这些中立派才是最难混。
地牢阴森,不见天光,牢房却尚且干净,宁佑心口刚一松,就听见了阴暗尽头隐约的声音。
她顿时疯了一般的往前跑。
在看到架子上的人,有一瞬间她失去了意识。
朱成瑾叫不醒她,只能用力的握住她拼死往前挣扎的肩膀,转头看向斜躺在太师椅上,正拿着烟杆的人,目含警惕:“安王,让你的蜘蛛滚,放她过去。”
朱成慈缓缓吐了一口烟圈,拿枪的手指止不住颤抖,他着迷的望着被折磨的心神恍惚几欲崩溃的人,愉悦的舔了舔唇。
不,还不够。
“给他用刑。”
他要看着她哭出来,痛哭出来。
滚烫火红的烙铁挑挑拣拣,最后一下烫在鞭开的伤口里,滋滋作响,那一块皮肉瞬间由鲜红变得焦黑坏死,冒着焦气。
朱成瑾不忍的别过头,捂住宁佑的眼。
锁链叮当作响,冷汗顺着冯宝川的额头滑落,黏湿了下颌的墨发,他浑身疼的打了个摆子,皱眉咽回非人的痛楚闷哼了一声,哑声唤道:“宁佑,宁佑……别哭……”
别哭给他看,我不疼。
可他浑身犹如从血水中捞出来一样,不见半分好肉,高大的身子只能微微向前倾垂,因为拇指粗的弯钩狰狞的穿碎了他的琵琶骨,他无法说出后面的话,只能一声声的唤着,宁佑,宁佑……
宁佑还记得那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