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刃的剑，看着利，但依旧守着君子道，谁都能上手摸一把，冯宝川这把刀，是在权势里滋养大的，疯起来连主子都割，连朕都没把握不被割破手。”嘉靖抬眼望向宁佑，“这么短时间，你怎么驯服他的？”

宁佑心虚喝了口茶，“咳，吹毛断发的刀爷爷都无法驯服，更何况我，我只是垫着以师以长以利相待的布，才勉强握住。”

嘉靖帝淡淡道：“抬举他了。”

若宁佑早回来一年，哪轮得到一个奴婢如此猖狂。

宁佑不敢说她还有更抬举的，“爷爷，我想让谢一斗入朝。”

嘉靖帝起了兴致，“谢一斗是女子的身份天下尽知，你怎么让她入朝？”

“和捅破天比，敲碎扇窗户而已。”宁佑垂眸。

…………

大殿热闹非凡，红袍蓝袍官员或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交谈乐事，或独身高坐品着香茗，甚至还有对平日政敌横眉冷对言辞激烈的，随着两道高声传唱，一切戛然而止，众人纷纷跪拜。

嘉靖帝亲自给宁佑做脸，带她赴宴，很多二品以下的大臣头一次面见天颜，克制不住激动，请安的口水都差点快把嘉靖帝淹了。

但嘉靖帝精神不济，安抚了几个大臣后，就将主位留给了宁佑，回陈美人那了。

好在宁佑这位太孙的分量也十足尊贵，她将嘉靖帝未能顾及到的臣子一一安抚到位，碰见昨夜所看奏章的呈上人，更是虚心请教其中不懂的地方，远远望去风姿清雅，举手投足皆是天家风流，让尚在观望的张太岳等人都忍不住暗自赞叹。

一时之间许多文官都合不拢嘴，尤其是之前看谁都不顺眼的谢泠，摸着胡子笑的牙不见眼。

这也不能怪他们没有见识，毕竟在见过了冷漠的顺王，暴躁的宁王，以及根本见不到人的安王后，大家仿佛终于看到了大明燃起的一丝希望。

就连吴允都在心底默默感叹，原来这才是宁姑娘本来的模样，也难怪当年太子太孙一死，名满天下的谢祭酒就毫不留恋的告老回乡了。

在座不高兴的恐怕只有徐党一党和冯宝川了。

冯宝川看着宁佑游走在人群，一路谈笑风生，来着不拒的喝着敬上来的酒，本就大病初愈苍白的脸，接二连三的酒下去，大厅里的光都能透过她的脸照亮她身后满脸褶子的李满德了。

想起宁佑如今已经不可能再受他的管教，冯宝川转了下扳指，心头戾气横生，宁佑果然还是适合被锁起来。

直到宁佑的眼都对不焦，全凭一丝理智和下意识反应时，冯宝川沉下脸，准备将规矩抛之脑后。

宁佑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走到最后一个人身边，一时两方之人都如临大敌，周围的大臣更是纷纷竖起耳朵，宁佑朝他举杯，“三叔，侄儿敬三叔一杯，多谢三叔不远万里亲自接侄儿回家。”

随后一饮而尽。

朱成瑾看着她的眼睛，抬手闷了。

“第二杯侄儿敬三叔幼年照顾，疼爱有加。”

“第三杯……”宁佑几乎要站不稳了。

“殿下……”李满德端着酒着急的叫了她一声，宁佑没有理会，空杯朝他，李满德没有办法，只能给她满上。

宁佑的腹中升起一股灼热的疼，但她仍旧把这最后一杯酒喝完了，“第三杯，侄儿敬三叔，愿意让朱成骄进戚家军。”

沿海的军队是朱成瑾的管辖范围，让敌方的人扎进自己内部，不过是为了成全这个小弟弟想做将军的痴心罢了。

朱成瑾见她踉跄，眼珠动了动，伸手接住她，一如既往的简言，“你不该喝这么多酒的。”

冰冷的环抱唤起了一些久远的回忆，宁佑意识有些模糊，咽完口中最后一口发苦的酒，突然想吃驴打滚了。

字字皆是肺腑，却也当真走到了如今不死不休的地步。

“你们都下去吧。”

宁佑将李满德和厂卫打发远，一个人独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