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于饭桌主位。
“颜政,今日上元佳节,本王赐你与本王一道用膳。”
“微臣惶恐,多谢殿下恩典。”
她强装镇定挪步坐到端王身边,屁股挨着玫瑰凳边缘,甚至不敢坐稳,没成想有一日,上桌比上刑还难熬。
但见柴玉唤出一句传菜,一个个端着碗碟的传菜太监鱼贯而入。
不消片刻,各色菜肴若炊金馔玉,水陆毕陈,样式更是精巧别致,般般如画,摆满那宽敞到能在上头翻跟头劈叉的大檀木饭桌。
除却放在眼前那晚巴掌大小的白米饭,还有放在她手边,那海碗里浅琥珀色的清亮茶汤,满桌几十道菜,她一个都不认识。
深怕出丑,颜臻仔细听着传菜太监唱菜名。
忽而觉着有些口渴,她端起手边那碗茶汤。
方才她已经观察仔细,这碗茶汤在她进来之前,就已经摆在桌上。
端王面前也有一碗一模一样的,且端王碗中的茶汤只有一半。
想必端王已经用过茶汤,颜臻小心翼翼端起那碗茶汤浅饮了一口,登时两眼发光。
她这辈子头一回喝过如此芬芳馥郁的茶汤,就在她忍不住要尝第二口茶汤的时候,忽而听见柴玉在轻轻咳嗽。
她吓得匆忙放下海碗,如惊弓之鸟般颤着声告罪。
“微臣有罪,微臣不该喝这茶汤,只怪微臣贪嘴,微臣还是头一回喝过如此极品的茶,殿下请恕罪!”
“哎呀,颜公子,这海碗里的茶水是用来洗手的,茶盅里的才是您喝的茶。”
柴玉压低声音提醒道,他都傻眼了,他哪里能料到,堂堂大柱国将军庶子,竟连达官贵人的餐桌礼仪都不懂。
“殿下恕罪,微臣竟不知这茶汤是洗手之用。”
颜臻羞赧不已,顺着柴玉眼神提醒,才发现右手边放着一盏比鸡蛋子还小的青瓷茶盏。
秦胤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年手足无措地放下海碗,委屈巴巴地咬着嘴唇,心底被狠狠戳痛。
他好歹也是个权贵世家子弟,竟无人教过他这些礼节,这些规矩三岁孩提都该知晓,是贵族阶层安身立命的常识。颜骁,还真是该死。
心中愈发好奇,他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又害怕知道他的过去。
大哥说过,他过的很苦,难以想象的苦。
而这短短几日,他让颜政吃的苦头,是颜政这辈子难遇的甜。
心中羞愧,他端起手边海碗,引颈豪饮。
“殿下!”柴玉惊呼着夺下早已空空如也的海碗。
“你想喝就喝吧,和本王用膳不必拘泥规矩!”秦胤言毕,就命令一旁布菜伺候的奴才们统统离开。
“微臣惶恐!”没成想端王私底下如此体恤臣下,颜臻感动之余,愈发谨小慎微。就怕再闹出笑话。
大殿内只剩下柴玉一人伺候。安静的大殿内,偶有杯盘筷箸碰撞轻响。
秦胤觉察出颜政此时心绪不宁。
他此刻额间都冒出冷汗,连夹菜都只敢谨小慎微,亦步亦趋跟着他。
他每夹一道菜,颜政看着他将箸间菜肴送入口中,才敢伸筷子夹入碗内。
心下觉着好笑,秦胤不免打趣道:“颜政,你莫不是觉得本王给你设鸿门宴?这满桌菜肴都下毒不成?”
“不不不,微臣只是有些紧张,微臣不知宫里的规矩,怕惹殿下不快,微臣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佳肴,微臣这就吃。”
被端王戳破心事,颜臻连连否认,心虚的拿起筷子,专门往端王没动过筷子的菜肴夹。
剔缕鸡,芙蓉蟹斗,佛手金卷,糖醋荷藕,她仅记住这几个菜名,还有诸多因她见识浅薄,压根就没见过的菜肴,逐一送入口中品尝。
她一口接一口,如牛嚼牡丹,将佳肴囫囵吞下。
还一边咀嚼,边讨好端王:“殿下,微臣从未想过您会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