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然后把所有衣服都脱掉。不冷也不热，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感知温度的能力。佩拉去浴室里给浴缸放热水，然后从冰箱里拿出剩的一颗西红柿吃掉。西红柿旁边是她的药，佩拉拿了两片。五毫克的苯二氮卓。她就着剩的饮料喝了下去。

热水已经足够了，佩拉关上水龙头，爬进了浴缸里。她感慨了一声，温暖的热水或许是让她复活了，也或许是让她真的死了。那都很好。

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美丽的中微子在思想里漂浮。璀璨的光晕，南极冰盖里的超级中微子在穿梭。

佩拉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全身沉入热水中。像是离开了真实世界一样，浮力却让她又漂起来。手和脚是最容易漂起来的。佩拉把头浮出水面，呼吸……手可以压下去，放在肚子上。她的身体放松又紧绷，佩拉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变得平静，没有兴奋。安静的浴室里，佩拉没有放音乐。一切都好像死寂。手往下移动，动作很柔和。比热水要温暖一点，也比热水更潮湿，带着黏糊糊的触感。佩拉做了一次深呼吸，稍微用力。动作可以是有规律的，佩拉努力地集中注意力，心脏砰砰直跳。就算她出汗了，那也肯定已经和热水混在一起了。

棒极了，就算事先没有唤起。佩拉急促地呼吸着，手却无法再动作了。药让她胸膛里的东西变成了最柔和的水流，她脑袋靠在浴缸边上，凝视着虚空中。那里是否有中微子穿过？幻觉却清清楚楚。这是为了治疗，为了更好的生活……她已经被中微子折磨得不轻，更不用说人类带来的情感伤害。她会控制药量，让自己不要成瘾。是的，她会的。中微子简直在发光。

佩拉把身体蜷缩起来，她的胸腔里的东西似乎正在经历着颤抖，像是地震，那种颤抖会变成安静祥和的。她的脑子，连接着脊椎，连接着四肢百骸的神经，过电一样酥麻，让她的眼前只剩下美妙的光，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这样完美。

无与伦比的放松感——佩拉从没有这样开心过。社会让她紧张。她的大脑的运转让她不得安宁。这是一场美梦吗？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热水让她的身体几乎融化。同时融化的也有她的思想，被那片闪耀的光芒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