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遗传基因比你想象的强大
即使佩拉的心里并不情愿,她表现出的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当格雷森说他还有一组数据要再次确认时(而确认的方法自然是再次考察),佩拉明白了,她早该想到这一点。
“我保证这回是最后一回了。”他信誓旦旦地说,“在那之后我会回到岸上的。”
他还是这样活蹦乱跳,像是美国人养在大草坪上的金毛犬,冲每一个人傻笑,心永远在外面。佩拉不后悔复活了他,她宁愿他还漂泊在海上。如果他有朝一日能安定下来,那当然更好;倘若不这样,佩拉也不会失落。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佩拉也花了时间去考虑她读博士学位的学校。博洛尼亚当然很好,她不打算回美国,有几所欧洲的学校也向她递出了橄榄枝;格雷森在英国做过访问学者,所以佩拉把英国从她的名单上划掉,这像是赌气一样的行为佩拉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另一方面,虽然已经离婚了,但格雷森和阿列维家的关系却是千丝万缕、难以切断的:鉴于佩拉本人就是那场糟糕的婚姻的一大成果。十五年前,约翰·格雷森拿到他的博士学位,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他的旅游路线恰巧包含了意大利;那时玛利亚·阿列维读文学院,在餐馆打工时碰到了格雷森这烦人的顾客。他缠着厨师说着什么沙门氏菌的鬼话,而她就是过来劝和的那个——一见钟情这种事可真是离奇,佩拉不能理解这一瞬间的荷尔蒙爆炸,更不能理解他们是怎么靠着这股子激情迅速地结了婚、成了家、在蜜月之中就搞出来了个孩子的。
有可能,佩拉带着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自信想,他们的结合只是为了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个前无古人的天才,解决人类困惑已久的物理谜团……
回到格雷森和阿列维家的联系——在假期的最后几天,即将再次出发的格雷森丝毫没有刚刚死里逃生的自觉,他热情地要和鲁迪见面,“他毕竟是我的小舅子啊!”格雷森没有什么尴尬的自觉,“就算我已经离婚了,他还是我女儿的临时监护人呢。”
见面定在了格雷森出发前的中午,安排在博洛尼亚一家餐馆。等到格雷森、鲁迪和佩拉一起坐在一张餐桌的旁边时,佩拉就打算只顾着吃饭,不和他们聊天了。
“鲁迪,我好久没见到你啦!”格雷森热情地说着不标准的意大利语,“我还很想你呢,看来你近来一切都好!”
“谢谢关心,约翰。”鲁迪笑着说,但佩拉知道他肯定很不乐意,“我在新年夜为你祈祷了,但愿你不会死在海难里!”
“你太好了!”格雷森感动地说,“我的运气一直很好,就算是出了车祸,我的车都撞坏了,人还好好的!”
“是吗?你一定可以活过百岁的啊!”
佩拉认真地把意大利面卷起来,确保每一次送进嘴里的面条都精准地控制在一定数量范围内,让咀嚼更加有效率。
“玛利亚最近怎么样?”格雷森问,“我希望她能过得幸福。”
“她好着呢,不用担心!”鲁迪说,“我听说他明年会跟着玛利亚回意大利过圣诞。”
“呃,听起来不错。”格雷森笑笑,“佩拉就麻烦你照顾了。”
“我会尽心尽力的。”鲁迪说。
“佩拉,你——噢,那样可以把意大利面以特定角度扭转和叠加吗?”格雷森一下子被佩拉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吸引了,“嗯,如果是通心粉,这种排列会受热更均匀——我懂了!你在研究断开的意大利面,是吧!”
“啥?”鲁迪一脸问号。
佩拉抬起头,“生的意大利面不能掰成两段,它被掰断时中间总会有一个断开弹飞的第三段,是因为回弹效应。”她对鲁迪说。
“另一种说法是反扭转效应。”格雷森说,“补充说明:如果一根10英寸长的意大利面首先扭曲270度然后再弯折,它将成功地断裂成两段。”
鲁迪看起来相当无奈,他扬了扬眉毛,“看来约翰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