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忙太晚,我还要去迎凤楼听曲儿呢,说不定还能等到你。”
沈梦一听,眼珠子都睁圆了:“你要去迎凤楼!”
“怎么了?”
“没没没,没什么。”沈梦连忙摆手。
秦昭只觉得她今日怪怪的,不过也没多想,在街道上悠悠荡荡了一会儿,提脚走进了迎凤楼。
方一上阶,便有阵阵丝竹入耳,秦昭眯起眼睛听了会,往台上看去,原来刚刚演完一场梁山伯与祝英台,底下有人竟十分动情,眼含热泪。
秦昭随意捡了个位置坐下,边磕瓜子边望着窗外的天估摸着时间。
台上的牛郎织女正演到高潮,牛郎和织女依依惜别,台侧拉二胡的,敲锣的干的好不卖力。
一声带着怒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和谐:“哪来的小乞丐,给爷滚远些!”讲话的是个男人,他将袖子忙不迭放回桌上,“去去去,别拉我,脏死了。”
原来他桌旁不知什么时候忽然立了个小姑娘,约莫七八岁的模样,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满身泥泞,似乎是长途跋涉而来,她默不作声,抬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打量面前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那人的盘子里抓了个白净的馒头,竟是看也不看,囫囵塞进嘴里,被噎得一脸通红。
那男人见状瞬时暴起,十分粗暴地揪住女孩的头发将她往后狠狠一扯,恶语相向:“你个小屁孩,居然敢抢爷的东西。”
她一张稚嫩的脸清晰地显露在众人面前,姣好的五官尚未长开,一双眼睛黑得惊人,灰扑扑的脸蛋上有不少伤痕。
那男人见她模样愣了愣,旋即变作一副温和的模样:“小妹妹,你想吃馒头啊?”
女孩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转变手足无措,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迫使她点了点头。
男人凑到她耳边,悄悄道:“那你就跟哥哥走好不好,哥哥家里有吃不完的馒头。”
女孩懵懂地点了点头,她还没想通为何方才凶神恶煞的男人转头就换了一副面孔。
台上的二胡声戛然而止,那二胡手哐当一下扔了手中的物什,飞奔下台。
“小妹——”
女孩闻声立即狠狠咬了那男人一口,挣脱了束缚,朝着声音来处张开双臂飞奔过去:“阿姐!”
两人紧紧拥在一处,哭得泣不成声。
秦昭放下手里的吃食,缓缓看过去,只觉得这二胡手太过眼熟,直到见到他嘴唇上下的络腮胡子被眼泪打得东倒西歪,这不就是沈梦嘛。
秦昭大步上前,昂着头装腔作势地上下扫视了那男人一眼,冷哼两声,看上去十分不屑,那男子见她样貌不凡,衣着低调华贵,嗫嚅几下,应当是不想得罪人,便挠着头飞也似的逃了。
秦昭将两人扶起来,望着沈梦已经哭花的脸,有些不忍:“来,快起来。”
原来沈梦家中除却她之外还有一个被她捡回来的妹妹,家里几次三番想偷偷把这小孩送走,都被沈梦拦了下来,如今她北上求学,临行前千叮万嘱,还留下了一笔银子,不料她父母这次居然趁她不在偷偷将妹妹卖给镇里一户生意人家做童养媳。
也沈茹不知怎么逃出来……
“我们那里地方小,还有许多前朝的风俗,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沈梦脸上颇有些愤恨。
沈梦用袖子揩了揩沈茹灰扑扑的脸庞,又摸了摸她的头:“迎凤楼不用女乐师,我便扮作男人混进去,小时候我跟养父他们走街串巷买过艺,这才学得几个耳熟能详的曲子。”她叹口气,“如今只怕东家要恨死我了,扰了他们的生意,又乔装欺骗,以后恐再不能去了。”
“无妨,这街上那么多家铺子,难道还会不缺人吗?”,秦昭出言安慰道,“不过你这妹妹倒是聪明机敏,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沈梦的小妹粲然一笑:“我就跟着阿姐,她去哪我去哪。”言罢她又一把抱住沈梦的腿,咧嘴一笑。
沈梦闻言又十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