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会自己做首饰?”她好奇地发问。
“当然。”老人笑着回答,“但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如果有客人看上了,会卖得很便宜。”
两人在工作台前的木头椅子上落座,看老人翻箱倒柜地寻找了一番,最终捧着一个檀木盒子放到他们面前。
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翠绿的玉镯,水头足,质地极润,没有一丝的杂质,摸上去是冰凉的触感,仿佛跌落不见底的深潭。
毋庸置疑,这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杜若蘅兴奋地扯住白言朔的袖口,“有点东西啊。”
“是不错。”他无声地笑笑。
但她不懂,老人怎么会有来自中国的老物件。
杜若蘅给到老人一个疑惑的眼神,“这是?”
“一位故人赠与的,之后断了联络。”
老人深沉地凝望着她的双眼,思绪万千,五六十年前尘封的过往不断涌上心头,“我想这玉镯本来自古老的东方,它留在这里已经太久了。”
“所以?”
“我想把它送给您,您比我更适合拥有它。”
杜若蘅惊呆了,“那怎么行?我还是付钱给您。”
老人听后摇摇头,“可我没办法给它定价。”
“……”
双方争执不下,白言朔忽然按住杜若蘅无处安放的手,轻轻握了握,“你就收下吧。”
物品有价,但附着在其中的回忆却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他想自己或许能够理解老人这样做的意义,让承载着思念的玉镯漂洋过海、回归故里,在老人看来说不定是种解脱。
迎上她不解的目光,白言朔没再说话,他深知对她这种可以轻易放下过往潇洒向前走的人来说,这样的情感太过沉重,她大概难以理解,也无法接受。
从珠宝店离开时月色正好,一轮弯刀似的新月挂在天边,夜风刮得更猛烈了,吹散了先前起的雾,整条街道被澄澈的月光照得通明如白昼。
杜若蘅的心情莫名有些沮丧,但又觉得气氛刚刚好,她快走几步跟上白言朔,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反而回应般地与她十指相扣。
杜若蘅心想机会来了,倏地开口问道,“我们能不能回到原来的那种关系?”
他的心跳空了一拍,手指不由得收紧,“哪种关系?”
“还能是哪种关系?”她疑惑地反问,“当然是开放式关系。”
“……”
白言朔听后身体僵了一瞬,他倏地放开手,转身久久凝望着眼前的人。
“嗯?行不行?”她忍不住催促道,一脸焦急的表情。
僵持了几秒,他终于放弃似的扬起嘴角,“我考虑一下。”
又是考虑一下!怎么什么事他都要考虑的?
杜若蘅瞪了他一眼,负气地大步向前走去,只听被落在身后的人又开口说道,“忘记跟你讲了,我打算明天回国,酒店你可以继续住着,住多久都行。”
“你度假就度两天?”她惊呆了。
“嗯,我很忙,没什么空闲时间用来玩。”
想到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没剩下多少了,杜若蘅一瞬间感觉很失望,她决定不再赌气,转身折返跑回他身边,又一次牵起他的手,“我在巴黎长住,你什么时候再来欧洲?”
“不知道,菡萏的工作重心在国内。”
“嗯,我知道。”谁要问这个啊,杜若蘅在心里无声大叫,她是想确定两人多久才有机会再见面。
白言朔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相对无言十几秒,还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明年三月,我会去东京秋冬时装周。”
“那你会邀请我走开场吗?”
见她眼睛里闪着光,他实在不忍拒绝,“好。”
“真的吗?那说好了,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