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蘅惊呆了,“你盯着我怎么脱?”见他面无表情地杵在原地,丝毫没有打算回避的意思,她又催促道,“你快背过身去。”
白言朔不为所动,“你不必这么在意,你在我这里是死的。”
“……”你特么才是死的。
杜若蘅差点气吐血,懒得再和他杠,干脆利落地脱光了,身上只剩下一对胸贴和内裤。
“怎么样?死人好看吗?”她闭着眼,平举起双臂,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白言朔不动声色地为她穿上纯色的一片式抹胸,将两条带子在胸前系紧再缠绕到一起,接着把上面多出来的布料翻折下来遮住系带。
百迭裙也是一片式的,他手提着裙头的部分,手臂自然而然地环过她的腰,仿佛虚假的拥抱,裙子从她身后沿腰线包裹向前,裙门重叠对准正前方,系带像抹胸一样拧成麻花状。
调整裙门位置时,他冰凉的指尖不小心轻擦过她的马甲线,杜若蘅不禁打了个寒战。白言朔误以为她冷,扯过厚一些的大袖衫给她披上。
百迭裙的腰围毫厘不差,裙长刚刚好垂至脚背,大袖衫也是完美贴合她的身体轮廓,就好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看不出任何临时修改过的痕迹。
抬头望着他忙碌中的扑克脸,杜若蘅忽然想问,“你怎么肯定我会答应?”
白言朔手上不停,也不看她的眼睛,“大概率你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那你为什么就是不签我?”她追问道。
“你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长相和气质。”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不够温婉。”
“……”就是嫌弃她太凶了呗。
杜若蘅忽然记起大学时尹清明对她的中肯评价:长得飞扬跋扈,性格也很不好惹。再将他的话与初见就给人打肿脸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似乎无力辩驳,她只能闭嘴。
完整地穿好这套宋制礼服,总共花费了近半小时的时间,过程中白言朔许多次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旋过来又转过去,抬起她的手臂再压下去,仿佛在摆弄一只没有生命的人偶。
礼服不比常服那么轻便,盛装上身,杜若蘅瞬间变得端庄起来,生怕动作大了衫裙会皱、霞帔会歪,就连表情也控制在小幅度内。
接下来,白言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精致小巧的首饰盒,里面安静地躺着十几颗圆滚滚的、大小一致、泛着光泽的白珍珠。
他将首饰盒放到桌上,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只手捻起珍珠,专注而仔细地将它们一颗一颗粘在她的眉心、酒窝,以及颧骨的外侧,从太阳穴开始向下,对称的一边六颗,两弯如新月般别致的弧度,清冷而脱俗。
杜若蘅知道,这是宋代很流行的珍珠妆,取代了胭脂,更显清雅贵气。
“好看。”他倏地开口。
“啊?”
白言朔从头到脚审视了她一遍又一遍,终于满意地扬起嘴角,“我说,死人好看。”
“……”
真正该闭嘴的人是他才对,杜若蘅飞了一记眼刀过去,然后霸气转身,大步流星地想要从原路返回休息室。
被甩在身后的男人一言不发,等她自己发觉这身华丽的行头根本穿不过狭窄的通道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边有直通后台的电梯,不如一起过去吧。”
万众瞩目的菡萏春夏大秀,终于要开场了。
夜色渐浓,露天的会场起了风。
大秀被安排在户外,并抛弃了传统的笔直T台,将展示区设计成了不规则的路线,宛若一条蜿蜒的河流,观众们落座于稍高出“河道”的两岸,现场颇有几分曲水流觞的意境,再应和上清脆悠扬的琵琶曲,更显浪漫风雅至极。
宋朝人讲究养生,冷食冷饮下肚,要靠五脏六腑去暖,常会伤及脾胃,因此酒也要温过了才喝,特别是在天冷的时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