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吧!今天可别再醉了!若是再错过烟火,可就辜负了四皇子和郡主的一片心了!”
“我今天高兴,喝不醉!”
主仆之间,言笑晏晏。这室外的晚宴,虽然比不上正规宫宴那般隆重,也没什么鼓乐齐鸣的气势,却是一片温馨和乐,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只听“砰”的一声惊天巨响。
“轰——隆——”巨大的声浪震颤,连带着桌椅都晃动起来!
循声望去,竟是堆在墙角处的烟花爆竹,突然爆炸了!
眼看着正房被炸穿了一个大洞,还有许多火苗,飞速地燎上了廊柱和屋檐。
这下谁都顾不上吃饭了。宦官们手忙脚乱地找出火龙,引水来灭火,侍女们拿出锅碗瓢盆,从大水缸里取水灭火。
不一刻,管理内务的官员也赶来了。在许多人的努力之下,火终于被扑灭了。只有一股浓黑的烟,黑龙一般冲向灰蓝的暮色天空。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连远在养心殿的皇帝都闻声赶来。众人见了皇帝,慌忙拜倒。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被烟熏得黧黑,看起来脏兮兮的。
很快,内务官就把情况大致勘察明白了——烟花爆竹堆放于墙角,可偏偏彩灯就挂在屋檐上。好巧不巧,一盏彩灯没有挂牢,风一吹,正落在那箱易爆物品上……
万幸的是,整个翠琅轩的人都聚在院子里吃饭,所以没人受伤。只有正房的墙面被炸穿了一个大洞,墙壁破损严重。
皇帝听着内务官的报告,越听越气恼:“胡闹!一个生辰而已,放什么烟花爆竹?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玄望舒刚想跪下认罚,一旁的林陶突然“哇”的一嗓子哭起来:“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想给母妃庆贺……呜哇呜哇呜哇……”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哭得委委屈屈满脸泪痕,连皇帝也没辙。他无奈地扶着额:“算了算了!人没受伤就行了!”
玄望舒心里暗暗惊叹:女孩子的眼泪,说来就来啊?
但是他心中明白,陶陶这样一闹,乍一看是免了罚,其实留下了隐患。
在宫内燃放爆竹,细究起来是有违宫规的。倘若连一点儿惩罚都没有,反倒容易被人揪住小辫子大做文章。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从皇帝这里领罚,免除后面的麻烦。
他拿定了主意,跪下来叩头:“父皇,这件事,儿臣亦有责任。师傅们明明教过的,鞭炮火药一类,万万不可跟灯火摆在一处,儿臣却疏忽大意,造成宫殿损毁,请父皇责罚!”
皇帝心里也正在琢磨,这样危险的事,若不罚一罚,恐怕熊孩子不长教训。
于是,他故意板起了脸,对玄望舒和林陶说:“你们两个,已经不是小孩了,怎的还这般淘气?朕罚你们,关禁闭十天,罚抄宫规二十遍!”
玄望舒和林陶连忙叩头领罚。
俩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互相看了一眼,在眼神交流中满是惊喜和得意:把房子炸穿了,才受这么一点罚?赚大了赚大了!
更赚的还在后头。
皇帝身边的宦官居然站出来,替他们问出了那个蓄谋已久的问题:“陛下,翠琅轩炸成了这样,怕是得好好修缮一番。这段时日,得委屈婕妤娘娘、四皇子和长乐郡主暂居别处。只是不知,哪一处宫殿合适呢?”
皇帝揉着脑袋想了半天:“哎对,含章殿是不是空着呢?朕记得就在那边不远?”
含章殿是距离翠琅轩最近的一处院落,已经有几年没有住人了,它的规模、格局、仪制,均与翠琅轩相近。
宦官立即恭维皇帝,说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妙。在维修期间,翠琅轩的人可以暂居含章殿。两座宫又离得不远,侍女们若要回翠琅轩取用东西,片刻就能走到。
于是,宫人们立刻着手打扫含章殿,又搬了一些的生活必需品过去。
当天晚上,翠琅轩就整体搬迁到了含章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