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亭水榭,流杯曲诏,夜晚才是极乐之时。
乌金西坠,星乐光来,瞿萨城内高张灯火,里坊便开,女子换上了更为大胆的舞服,手腕脚腕处带满玉石铃铛,银铃声清脆,伏灯千里间俱是一片缥缈悦耳。
老人小孩欢声歌笑,追逐着,男子女子均聚于城楼下,目睹王后与王君的琴瑟和鸣。
千展明灯漂浮在护城河内,如皓月繁星般远影碧空尽,唯见星辰往天际飘散。
天际不断绽开的烟火,灯火氤氲下,戚瑶萱抬头往向这般盛世景象,眸色微动,星霜风露间少女微蹙的眉头下如绝世瑰玉的眼眸含着泪光,心中饱含思念的回忆在家时的一幕幕,少顷,泪阑干。
周围声“恭贺王君王后”不绝于耳,尉迟砚挑眉盯着侧面抬头的侧影,眼中尽是探究与窥视。
侧颜清绝,仿佛敛尽了尘世芳华。
与民同庆后极乐盛宴正式开始,筚篥声响,抗坠疾徐,伴随着鼓声,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灵动欢快。
舞女们衣着大胆,光着腿脚,露着玉臂肩膀,带着面纱款款扭腰而进,王公贵族放声大笑,酣畅淋漓。
大祁使臣也均在极乐盛宴,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奢靡之风,大祁崇尚节俭,陛下勤勉,后宫寥寥几人,哪怕是逢年过节的宫宴,也只是君臣把酒言欢,互相恭维一番。
哪像瞿萨王君这般放浪形骸,大祁公主还在一旁端坐,就已经衣衫大敞的与旁边的几个姬妾互相调笑。
看得大祁典客面红耳赤,只能用酒来掩盖尴尬,期间有舞姬扑上来:“大人,奴家来服侍你可好。”说着匆匆玉指熟练的滑进典客的衣衫里。
吓得典客惊慌失措:“不,不必了不必了,我已有家室,于理不合于理不合。”说着拍开舞姬的手,躲到一旁去吃酒。
尉迟砚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葡萄,朝着戚瑶萱举杯:“王后来尝尝我瞿萨特酿葡萄酒,醇厚绵甜。”
戚瑶萱淡淡的笑着,玛依为她倒了一杯,举到鼻下,确是芳香扑鼻,于大祁的高粱酒少了一些酒味,多了些果香。
一旁的尉迟砚已经醉得面红耳赤,神色迷离。转头看着戚瑶萱,轻浮的想伸手去摸她的肩头:“爱妃,不若跟吾一起乐呵。”
戚瑶萱瞥见他的行为,身形一躲,避开了他的爪子,往他手里塞了一杯酒:“王,我敬你。”
她不担心今夜的合寝,莫说瞿萨王醉成这个鬼样子,就是清醒着也不是她的对手,到时候后脖子给他一下,丢到地上睡一晚。
无论是岑原济还是太后,都不知道她其实功夫不弱,阿父从小带她习武,虽不像阿兄那般要上战场,但若是与阿兄站在一起,也是不落下风的。
瞿萨王笑着隔空点了点她:“爱妃真是坏。”戚瑶萱皮笑肉不笑,差点没呕出来,她还是右手挡在杯前,与瞿萨王喝了一杯酒。
尉迟砚酒杯遮掩下玩味的看着少女的掩饰,明明很厌恶还要装作欢喜。
有意思。
一名舞姬本想把柔荑往他怀中暧昧摸索,尉迟砚纨绔神色一变,暗自冷冷地看了一眼舞姬,吓的对方一哆嗦,顿时收起手掌,神色一变,保持距离。
阿依曼缠着尉迟砚撒娇:“王,今夜酒喝得还未尽兴,阿依曼新得了一批佳酿,不如王随我去我的宫殿,我们去玩游戏。”她的手指拨在瞿萨王的喉结处,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轻语,媚眼如丝。
尉迟砚忍下嫌恶,今夜本是与王后合寝之夜,怎可去旁人之处。
他又想到什么道:“既如此,那就依你所言罢。”随后微微转头,眼神随意略过戚瑶萱。
阿依曼闻之娇笑着:“王后姐姐不会怪阿依曼吧。”
戚瑶萱无视了她的放肆大胆,但也没有发难,毕竟她也不是很想跟纨绔一起,巴不得赶紧找去别处。
她很是体贴到:“自然不会,王想去哪是王的自由。”
摄政王对她的宽容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