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簌尚在睡梦中,就有人来拍响房门。
是个小沙弥。
“施主,沈施主昨日临走前让小僧转交一封信予你。”
考虑到男女有别,更别提这是在寺院,小沙弥想了想将信从门缝中塞进来。
青霜开门拣起来信,小沙弥已经走远。
姜云簌眯着惺忪双眼,素手伸出床幔接过信,光线太暗看不清。
“青霜,将床幔挂起。”女子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一丝软糯。
姑娘刚醒时和醒来后完全是两个人,这是青霜在照顾姜云簌多年后总结出的经验。
刚醒来时像未长大的孩子,哼哼唧唧,清醒后又变成一副温柔清冷模样。
姜云簌身着里衣裹着衾被翻身坐起来,拆开信纸封皮,展开信纸。
一眼望去,只有几行字,是沈烨这种性子写出来的。
内容也言简意赅。
“前几日姜姑娘误入某的住所,是某照顾不周,致姜姑娘大病一场。又闻姜姑娘为父所罚,凝香膏甚好,可除印祛疤,姑娘可收下,如此一来,两相抵消,便是互不相欠。”
姜云簌看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人哪里是在意她,分明是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连信都是让别人送来。
姜云簌看完铁青着一张小脸,这个老古板,可真是不解风情。
不过,有难度才有意思,她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青霜见姜云簌脸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问道,“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云簌气闷地躺下,把信递给青霜,闷声道,“把信烧了。”
青霜拿着信正欲转身,姜云簌又扯住她的衣袖。
“哎,等等。”
姜云簌瞥了瞥信封上“姜姑娘亲启”几字,其字力透纸背、铁画银钩,没个十几、二十年怕是达不到这种效果。
怪好看的,烧了,有些可惜。
遂改了口,“算了算了,别烧了,放在那儿吧。”
今日天气不错,姜云簌用完早膳后,打算去寺院周围走走。
姜云簌一袭花青色刻丝百叶纹织锦长衫,头上簪着白玉梅花簪,耳上坠着翠秋叶耳坠,脸上未涂脂抹粉,清丽明艳的容颜藏在帷帽下。
刚踏出门槛,却见远处一小沙弥似乎正领着一人往这边来。
青霜语带怒意,“那会是谁,这寺庙里的小沙弥也真是,把姑娘你当什么了,怎么什么人也往您身边带?”
姜云簌一眼便认出那人是沈拾安,想起前世沈拾安那狰狞可怖、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姜云簌很难将现在的他与前世的他当做一个人。
姜云簌颤抖地攥紧袖中手帕,眸中隐有潮意,极力克制住满腔的恨意后,声音平静道,“无事,走吧,去看看是谁。”
沈拾安远远就看见一袭天青色衣裳的姜云簌,虽戴着帷帽,那弱柳扶风的身段金陵无人能及。
沈拾安眼中的惊艳快溢出来。
金陵大多贵女不说全部见过,也见过一半,却无一人能像姜云簌这般清丽中却还透着明艳。
沈拾安朝小沙弥露出一抹笑,“多谢小师傅,可就此止步。”
小沙弥平日是绝不会轻易领着一名男客去见女施主,可沈拾安的父亲是沈烨,小沙弥便没想那么多。
沈拾安目送着小沙弥离开,摸摸袖中清凉的小药瓶,唇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姜云簌来到前方一株古树下,古树下方置着石桌与石凳。
姜云簌坐在石凳上,青霜站在她身旁。
听着沈拾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姜云簌五指紧紧揪着长衫上的百叶纹。
下一刻,沈拾安一袭白衣站在她面前,恰到好处的距离,端的是风雅无双。
隔着帷帽,姜云簌精致秀挺的鼻尖若隐若现,一时间,沈拾安只觉心中酥痒难耐。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