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句话,陈春华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便被她笑容掩盖下去,她一贯是带着笑,听到这番话,情绪也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主动拉起松动的手,轻声说道:
“郡主,也是受委屈了,若是旁人定然······”
宋东君微微颔首,说道:“有什么委屈呢?”
这些日子,许多人流露出若有似无的怜惜,可是这不是她与九千岁做的交换吗?若是家人能一直平安,嫁给九千岁又何妨?
她不露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虽说她面上看着和善,可是从小也不喜欢外人过分亲近,这位陈小姐无论是好意,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她现在只能摁下不论。
剩余的消息,只能想办法出去打探,但不能全然信她。
外面守着的冬雪和腊梅,听见里面的对话,对视一眼,腊梅压低声音问:“此事是否要告知洪堡公公?”
冬雪压低头看腊梅,见她神情呆呆,倒是笑了,反问道:“我们现在的主子是谁?”
腊梅撅嘴道:“温成郡主。”
冬雪笑而不语,腊梅自然也没在说话。
静静听里面人说话。
两人说了半柱香的时辰,宋东君才站起身子,朝着陈春华温声说道:“今日,还要同张嬷嬷学礼,就不留陈姑娘了。”
想到她与九千岁关系斐然,宋东君只是淡淡笑着送她出门,待她离去之后。
宋东君瘫坐在椅子上,跟在阿爹身边的副将,都是极老的人了,他们若出事,阿爹即使平安回来,也会去给他们平冤,报仇。
更何况跟在阿爹身边的人,有可能知晓北疆之战的一些真相,她更要想办法把人给护下来。
现在唯一有可能能帮她,就是与父亲交好的老皇爷。
可老皇爷已经许多年不理世事,更何况,他现在住在皇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可是这机会来得突然。
圣旨突然将领凤仪阁。
九千岁,病了。
这场病让人慌张,比如陛下;让人期盼,期盼他能死在这场大病之中。
让未婚妻侍疾,是前所未有之事,这落在顾承恩的身上,又好像很寻常。
宋东君走到太极殿内,没曾想会撞见皇帝,皇帝神情躁郁,打翻宫女的漆盘,转头红着一双眼看着刚踏出殿门的宋东君。
瞧见是她,只觉得她委实好看,身姿婀娜,盈盈一握的腰肢十分惹火,更让人惊叹是她那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
陛下露出一个阴沉沉地笑容,目光炯炯望向她,头一偏用手撑着,语气不咸不淡问道:“承恩就在里面躺着。”
里面?
那里面可是龙床?
宋东君想起曾听过的一些谣言,可现在却不敢再深想下去,她行了跪拜大礼,柔柔开口,道:
“臣女宋东君,拜见陛下。”
“你先进去瞧瞧他。”
宋东君低垂双眸,循着面前宦官的脚步声,跟了上去,走过一道卷帘之后,空气中涌动着酒池肉林的糜烂味。
她胃在翻涌,可是这个时候,不敢露出任何一丝异样。
“温成郡主,九千岁就在此处。”
那宦官的声音陌生,他伸出手卷起床幔,露出顾承恩惨白的脸来。
紧闭的双眼,长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一道深深的阴影,鼻梁高挺,好似睡卧的美人图,只是他脸像是爱众生的脸。
他为何生病?
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为何会躺在陛下的床上?
宋东君脑海之中不断涌现许多疑问,可现在这周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唯一熟悉的人,还是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顾承恩。
她能做什么?
也没有人告诉她。
隔着一道薄薄的遮掩,她清晰的听见内室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