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师娘,但老师说她这辈子并不开心。人困一世,许多事虽做不得主,却也不必逼迫自己,你若不愿,还有旻哥给你想法子。”
华凌祁仰头喝完杯中酒,十里笑辛辣入喉,险些呛出眼泪来。
“旻哥,我长大了,我们却在这浑浊的世间,立场不同。”她说,“无关对错。”
她放下酒盏,眸中似是藏着望不到底的深渊。
裴旻易走时,温茛知跛脚提灯为他带路,他在门口停留片刻,侧眸看着温茛知。
飞雪初停,华凌祁抱紧汤婆,站在梅树下,目送裴旻易:“还有一事劳烦小裴大人告知,在郡邸狱时照顾我的那两位婆婆家住哪里?她们说过我劫后余生,必定大富大贵的。若真如你所言,我做了世子侧妃,要好好谢谢人家的吉言良语。”
裴旻易蓦然回首,凝视弥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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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彭婆子家也在景龙街。
因为巷口种着五棵柳树,因此取名五柳巷。
彭婆子的家被大树遮住,倒不至于难找。
门口立着一块字迹模糊的破旧木板,依稀辨别出“彭氏祖传”几个字。
若骆煜安在,不必站直就能越过坍塌的青灰矮墙看到院中。
彭婆子手脚麻利,刚诊治完一位雪天路滑摔断腿的人,正要起身净手,看到华凌祁和哑奴站在门口。
她挥手驱赶,沙哑说道:“此处不是有钱家的姑娘该来的地方。”
“念婆婆多年前保住了我的手臂,特来道谢。”华凌祁也不急,手中把玩着封口的铃铛,边走边查看院落,说,“婆婆这地方选得好。”
她漫不经心靠近彭婆子,纯善无害,笑道:“与镇北王府背道而驰。”
彭婆子膀大腰圆的身躯竟在这无声的笑中恍惚轻颤。
“姑娘可不敢乱说。”彭婆子谨小慎微,躬身道,“老身可担不起这等罪名。”
“婆婆不必惊慌。”华凌祁说,“你医术高明,年轻时可曾做过稳婆?”
彭婆子似是受惊,缩着身体不敢答话。
“其实,我最是敬佩第一个抱新生孩子的人,娘亲生我那日,听闻天生异象,万鬼嚎哭。”华凌祁盯着彭婆子,不错过她任何表情,说,“您说,当时的稳婆该多害怕?”
“确,确实害怕。不过......”彭婆子嗫嚅道,“我不懂姑娘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易招邪祟,娘亲怕我活不成,便想出个法子,找人替我挡灾,人一多,便形成了......”华凌祁将铃铛举高,说,“影卫府。”
彭婆子捏着袖角,结巴道:“老,老身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姑,姑娘要索命,找错人了吧!”
“是么?”华凌祁收回铃铛说,看向彭婆子说,“影卫除非认主,不然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不知这破囊下藏着位什么样的美人?”
彭婆子脸色一黯,从身后抽出刮骨刀,挥动膀臂,朝着华凌祁的脖颈划去。
华凌祁后仰,同时袖中甩出短刀格挡。
哑奴见势,抬脚踹到彭婆子胸口。
彭婆子避之不及,摔进雪堆里,她啐出喉间血,阴狠地盯着华凌祁。
华凌祁玩赏手中短刀,带笑的脸上寒光闪过,在这凛冬里愈发绝艳动人。
彭婆子咬紧牙,扬起手边的雪,趁华凌祁不备,脚下发力,再次举刀迎面攻击。
华凌祁侧身躲闪,左掌侧击其腕部,彭婆子站立不稳,她右掌击打其下颚,彭婆子踉跄后倒。
华凌祁飞身单膝压到彭婆子心口,刀抵着她侧颈,柔声安抚道:“告诉影卫府主,明日卯时跪到我门前。”
彭婆子扭动挣扎,恼羞成怒:“黄口小儿德不配位,还想操控影卫府……”
话未说完,彭婆子便捂着耳朵凄厉嘶喊。
华凌祁站起身,拿着帕子拭刀,垂眸说:“耳朵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