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萧索。华凌祁喜欢追着群雁跑马,张开手臂,犹如乘风飞行。
沂州的树叶被秋雨打过,叶子黏在地上,依然是绿色的,却不再鲜嫩。
西南,潮湿凄凉。
华凊顾埋骨此地,该有多冷啊。
一行人安顿在陟堤驿馆,递了名帖到嵓侓寺,休顿几日再行拜会。
可这时嵓侓寺却出了事。
嵓侓寺里年仅四十岁的方丈徒然于禅房内圆寂。
这日无雨,归海聿凃也一同前去,不过下马车时,他撑着一把黑伞,伞柄上盘着一条银质蟒蛇。
秋风扫凉意。
华凌祁落在后面,悄声问归海聿凃:“大人,我近日一直在想,究竟何人能劳烦冥界的判官亲自前来押解。”
“想明白了?”归海聿凃侧身让开。
“神仙不管人间事,生人勿闯夜台门。那反之呢?”华凌祁说,“人死了变成鬼,所以冥界可以往返人间锁鬼轮回。”
归海聿凃不答话,缄默着往上走。
“谁约束神仙呢?”华凌祁说。
“三界皆有司法,各行其事罢了。”归海聿凃开口说,“不过有一处除外,便是三界法外之地,昭陵阙。”
“那你来为谁?”华凌祁问。
归海聿凃沉静须臾,说:“我在人间不能施展厉害的咒术,只能如同你们见过的普通方士一般。此次来,只是......协助你们。”
“冥君同意你这般任性妄为?”华凌祁停下,盯着归海聿凃说道。
归海聿凃回身,半响蹙眉道:“不同意又如何,我管不了他。”
他似是意有所指,但华凌祁没听明白其中含义。
“若有一日,你寻回卻昭上仙的记忆,会知晓的。”归海聿凃说。
“你们一个个说我是卻昭上仙,我自己怎么不知晓。”华凌祁说,“因为什么?”
归海聿凃指尖覆上眼睛,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