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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那灰袍人瞧见柴盈脸上泛出惊叹之色,嘴角略略一撇,复而抬手,便有水流腾空而起飞入结界,盘旋于他的掌心上方,越聚越多,越聚越多。
不多时,他微微张开上翘的手指虚虚一抓,那团水流便爆炸开来,水花四溅。
柴盈下意识地扭头,抬起手去遮挡那阵水花,却最终也没感受到那阵扑面而来的凉意和湿感,便放下手去看。
只见那灰袍人原本托着水流的地方此刻正悬停着一把泛着幽蓝荧光的宝剑。
原来刚刚这老头子竟是在她面前展示了凝水成剑吗?
水做的剑,能行吗?
灰袍人往前一递:“此剑名为恨水,削铁如泥,剑气森冷,若在雨天使用,剑气大涨。”
说罢,不待柴盈伸手去接,他手一动,恨水便自动脱鞘而出,打着旋儿往一旁飞去,斩断一旁一棵三人合抱的百年老树后极速飞回入鞘,悬停在了柴盈的身前。
一滴雨水顺着剑柄而落,啪嗒一声,犹如落在柴盈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了了恨水剑,森冷的剑身冻得她手指发麻。
她微微仰起头直视面前的那一顶帷帽,坚定道:“师父,徒儿今后定会勤于修习,不敢辜负师父厚望。”
对面的灰袍人微微颔首,一转身便消失在了苦雨林里。
霎时雨停,原本笼在柴盈头顶的结界也一并消失了。
唯有上方枝叶滴落的一滴雨露,并手里森冷森冷的恨水剑在提醒着柴盈。
这不是梦。
错失洛一剑,她内心万分不甘,原本想着在簪花节上能遇上个能入自己眼的转移下注意力,毕竟那日她特意坐了马车前往寒松寺拜访了尘大师。
了尘大师说,自己的正缘下月便会出现。
簪花节正好便是这样一个风花雪月的浪漫节日。
怎料她唯一看上的男人又被人抢了。
两次抢她看上的东西的,竟还是同一个人。
她恨,她愤怒,她的拳头捏得嘎嘎作响。
但是她的兄长告诉她,那人她惹不起,因为那是本国九公主,刚刚游历归来。
她这一口气便这样憋着,憋得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茶饭不思。
她自小在边关长大,她的父亲是国主亲封的定北王,草原上威风凛凛的第一白狼王,她在那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像公主一样被宠爱着长大。
草原上谁敢欺负她,她的父王,她的大哥,定会将他剁碎了喂野狗。
然而回到月都之后,一切都变了,这里人才济济,她再也不是样样第一的天之娇女,连看上的东西被人抢了,二哥也要压住她紧握的拳头,说一句:“我们家惹不起她。”
于是她在夜半子时,对着房中铜镜燃起七盏青灯,闭眼默念三声“海纳百川,包罗万象”之后,再睁眼时,铜镜中慢慢起了一层薄雾,将她自身的身影慢慢隐去,待得薄雾散去,镜中便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来,仿佛是一个男人的背影,身披黑色披风,头戴风帽。
待得那人睁眼,却是在那团黑漆漆的背影之上燃起两团幽蓝色的鬼火,柴盈本以为那是背影,却不想竟是正脸。
她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从红木圆凳上摔了下来。
“柴盈,何事召唤本座?”镜子里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仿佛来自深渊。
柴盈到底是在草原上长大的,胆子到底比寻常闺阁女儿要大上许多,不多时便定下心神,重新正襟危坐在梳妆台前。
“我想要这天下第一的武艺。”
柴盈倒也不拐弯抹角,片刻停顿之后便是直陈心愿。
对面的两团幽火微微一颤,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可以给你找一个比洛一剑更厉害的师傅,洛一剑武艺顶天,也只不过只是个凡人。”
柴盈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东西依旧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