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鸿雪要是找不见了,会忧心得紧,她便将镯子一并带出亲手交还给了梅鸿雪。
“我白日里沐浴的时候拿下来的,瞧我这记性,竟是忘了。”梅鸿雪双手接过镯子,爱惜地将它放到梳妆台上的锦盒之中,“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物件了。”
如此,两人仰卧在同一张塌上,便很自然地谈起了自己的父母。
“我没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收养我的梅大娘病重时日无多,临终前才将这镯子给了我,说是在我的襁褓里找到的。梅大娘走后我辗转数地,乞讨过活,遇到张姐姐之后,才又有了一个稳定的住所。”
看来也是个苦命人啊,念汐有感而发刚想说自己其实也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突然脑海里一个激灵,想起自己现在披着九公主的身份,便又将这话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所幸现在一切都好起来,有这个镯子在,或许说不定哪天就能找到他们了呢,他们也一定一直记挂着你吧。”
梅鸿雪翻了个身,低低地回应了声:“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一夜好眠,转眼便到了簪花大会的第三日,也是大家最为期待的一日。
清晨,国主一身华服在邀月大街东头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亲手将月坤第一美食的金字招牌颁给了平阳县的俞记小笼包,掌柜的一把年纪了,在台上老泪纵横,激动坏了。
于是国主贴心地又送了一方锦帕给她拭泪。
那家的小笼包确实皮薄馅大,鲜得不得了,念汐站在台下回味了一番,肯定地一点头。
授牌仪式结束之后呢,随着一声锣响,万众瞩目的花车游街活动便拉开了序幕,国内各大著名艺馆都会参加。
骏马拉着鲜花精心装饰的敞篷车儿,车上载着各家的绝色美男,浩浩荡荡地驶过邀月大街。
道路两旁的围观群众若是喜欢这家的花车,便可将手里的花朵抛掷到车上,哪家收到的花更多,哪一家便更加风光,当晚的生意也可能更好。
之淮抱着手臂立在念汐身旁,看着念汐笑嘻嘻地瞧着一辆又一辆的花车。
“有瞧上的吗?”之淮微微歪着头,语气有些凉。
念汐咧着嘴嘿嘿一笑:“刚刚过去的那辆异域风花车真不错,那车上的花魁高眉深眼,那略带忧郁的蓝色眼睛,像极了深沉的大海!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
之淮不自觉抬手摸了摸眉毛,纳罕道,原来她喜欢这样的?
一旁的念汐转眼便又看上了另一辆莲花车,粉嫩的莲花瓣层层叠叠缀满整个车辕,车上纱幔轻垂,随风轻飘,恰似夏日荷塘里,拂过接天莲叶的熏风的形状。
一精壮的男子盘腿端坐在莲花座上,上半身未着寸缕,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恰似远山一般起起伏伏,腹部的八块腹肌亦是随着一呼一吸之间,微微起伏。
那男子莹白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顶翠绿的莲叶,敛眉垂眸,神态安详。
他的身上有一种矛盾美。
身材精壮,该是经常锻炼,却又偏生肤色莹白,不似寻常黝黑壮汉。
身材诱人,却又偏生剃了个秃头,摆出一分超然物外的神态来,叫人自下而上擦出火星子的眼神,在看到他锃亮的脑袋之后,瞬间熄火,并在心中暗暗念叨:罪过罪过。
明明撩人心弦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念汐的眼神从他出现起便牢牢地黏在了他的身上,直到他的花车遥遥而去,再看不见,才回过神来。
“我竟一时忘了掷花……”
一旁身穿青色小衫的女子呆呆道。
之淮看着念汐的神色,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莫非她喜欢秃头?
……
这个他可能很难做到啊……
此时,又一辆栀子花车经过,带来浓郁的清甜花香,花车上三名黑衣男子一身劲装,长剑在手里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随后整齐地向前刺去。
动作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