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宗昌点点头:“身为萨保,我不仅要主持祆教礼仪,更要为粟特族人谋福。” 有人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康老,也莫要绕圈子了,关于那商税一事,接下来应当如何应对?” 康宗昌停顿片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头转向了身边另一位老者,问道:“安祆正,你是安家的族长,这次商税,你有何看法?” 被称作安祆正的老者,慢慢睁开了眼睛,问道:“圣女如何说?” 康宗昌:“商事乃是俗世之争,圣女只管祀教。” 安祆正:“圣女此言在理。” 康宗昌有些不耐,追问道:“安祆正是上一任萨保,安家在凉州城中的商事又多不胜数,商税一事,你安启平心中怕是早就有了对策吧?” 安启平瞥了康宗昌一眼,开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康宗昌不悦道:“这算什么对策?” 安启平慢慢闭上眼睛,开口说道:“安某愿听萨保高见。” 康宗昌先是看了看周遭的粟特族人,沉吟片刻后说道:“大唐对外年年用兵,军中屯田却因为土地兼并,一再缩减,军饷等等用度不足,也是常理。” “在座的都想想,唐军将领缺少军饷,倘若向朝廷索要,自然会引来皇帝的恶感;倘若向王公显贵索要,又会在官场树敌;倘若向治下百姓索要,事情做得过头,又会引来民变。所以,像我们这些家中有财,又在大唐经商的粟特人,便成了唐军敛财的最佳对象。” 有人听见这话,急着问道:“康老,那我们应该如何做?” 康宗昌捋了捋胡子,慢慢说道:“唐军的武器,不外乎刀枪剑戟;但我们粟特人,也有武器。” 有人不解:“我们哪来的武器?” 康宗昌用手比了一个铜钱的形状,对其他人说道:“粟特人的武器,便是这个。” 没等他人反应过来,康宗昌继续说道:“倘若我们不团结起来,任由他人盘剥,那么手握重兵的唐军将领,便可以小刀割肉一般,慢慢割掉我们身上的财富。所以,必须找到一个办法,来警告那些贪得无厌的唐人,粟特人才是河西盘面下的主人,我们的财富是绝对不可以被染指的!” 众人听见这话,鼓噪着叫好起来。 安家族长安启平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周遭的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 有人朝康宗昌问道:“康老,那我们应该如何做?” 康宗昌:“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有人又疑惑的问道:“等待什么样的时机?” 康宗昌:“吐蕃那边的粟特商队,已经传来了消息,吐蕃大将阿日祢衮和吐谷浑小王正在重整军队。相信用不了多久,吐蕃人和吐谷浑人就会发起反攻。一旦战事陷入胶着状态,凉州城附近的唐军将会全部被调走,到了那一天,就是我们粟特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