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婵,周钧自然不能道出心中所想,只是说道:“某承了祖业,做了奴牙郎,即便文才再好,按照朝制,为了避嫌,将来升迁也难以入得高位。” “但是,兄长却不一样,他自幼读书,又勤苦功课,如今春闱及第,只要有人推他一把,将来或许就能入得朝堂。” 萧清婵听到这里,眼中有了些雾气,开口道:“二郎承了牙郎,操持贱业,是为了孝;甘心守拙,为大郎行卷,却是存了义。清婵见过许多世家子,口口声声自诩德才,却皆不如二郎。” 周钧见萧清婵眉目如画、眸中流光,不由撇开头去,说道:“哪有你说的那般贤德,我也不过是顺势而行罢了……” 过了几日,周钧寻了闲暇,按照约定去北里中曲见解琴和宋若娥,又陪着她们去往灞川别苑。 宋若娥的行李,虽然舍了不少用度,但依旧装满了两辆大车。 经历过之前的风波,她的身体虽然还是有些疲乏,但精神气总算好了些许。 因为要见灞川别苑的主家庞公,平日里向来素面朝天的宋若娥,极为少见的施了粉黛,又打扮了一番,整个人只显明艳绝伦、仙姿玉色,周钧初见,险些没有认出她来。 车队行至灞川的湖畔,解琴掀开马车的帷帘,瞧着车外的湖光山色,一阵感叹。 周钧骑在马上,朝远处看去。 只见湖畔处,屈家父子正带着民夫和村人,在巨大的土坑中,不停和着煤灰做成的火泥。 而另一旁,还有不少人,正在忙着筑造地基、切锯木材。 车队停在灞川别苑的大门,苑内众人得了消息,纷纷来看。 待得宋若娥和解琴下了马车,门内众人见其花容月貌又落落大方,先是惊艳,接着很快便有人认出了她们的身份。 《西厢记》的崔莺莺、《梁祝》的主笔来了。 这消息一传入别苑,整个院子都了。 无论是中苑的乐伎乐工,还是外苑的杂客仆役,每个人都丢下手中的活计,跑到大门前,去瞧瞧名动长安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模样。 画月拿着《梁祝》的抄本,带上柔杏和一众小娘,挤进人群,来到宋若娥的面前,宛如追星一般,不停吵闹。 就连这段日子住在别苑、每晚准时去看戏曲的回纥人赫达日,也听说过宋若娥的大名,瞧见真人时,更是被惊到说不出话来。 周钧朝解琴和宋若娥说道:“先去见庞公。” 二女点头。 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众人,宋若娥有些担忧的朝周钧问道:“庞公乃是当朝三品,贸然前往,是否会缺了礼数?” 周钧摇头道:“我曾经手书一封,向庞公说了你的事情,不碍事。” 宋若娥听罢,心中稍安。 庞公小院的书房之中,殷大荣正在和庞公下着棋,听见屋外隐隐有吵闹声,便放下棋子,朝窗外不停瞧着。 庞公见状,朝房内正在续茶的玉萍问道:“怎么回事?” 玉萍放下茶壶,出了房门,稍后又进屋说道:“二郎回来了,还带了两位女客,皆来自北里。” 庞公还没说话,殷大荣一个激灵,丢下手中的棋子,一个箭步,跑出了书房。 周钧带着宋若娥和解琴入了庞公小院,还没等通报,就见殷大荣跑了出来。 后者朝解琴和宋若娥看了看,开口问道:“哪位是寒宵居士?” 宋若娥行了万福后说道:“妾身便是。” 殷大荣哈哈笑道:“那《梁祝》话本,咱家瞧过了,居士的才情,可真是不得了!” 话音刚落,玉萍出了门,对一行人说道:“进来吧,主家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