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奴牙郎 丢下沉醉在绚烂花灯中的画月,周钧一个人走进了望塔的内间。 看见他的到来,内间里的三人,俱是一愣。 周钧先是向毛顺大师拱手行礼,接着对金有济和柳小仙说道:“随我去见柳御史,只有他才能救你们父女二人。” 金有济迟疑不定:“柳御史真能保我女儿平安?” 柳小仙在一旁嗤笑道:“周主事只会说大话,柳御史不过一八品的监察御史,如何能护我周全?” 周钧:“不去见柳御史,倘若你被杀,不过死了一个乐伎罢了;去随柳御史面圣,倘若贼人再敢加害与你,等于不打自招,做贼心虚,必引得圣人生疑。选第二条路,虽说也是凶险,但你和你父亲,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柳小仙低头沉思,又说道:“这两条路,我都不会选。只要能躲过这段时间的追杀,趁着那些恶人放松警惕,我就可以逃出洛阳,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周钧听罢,摇头叹道:“你真的以为自己能逃出这里?” 金有济此时朝周钧哀求道:“周主事,我已经托友人联系好了去往新罗的海船,我和我的女儿身轻言微,当不起贵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还请放我们一条生路。” 周钧还未开口,柳小仙突然喝道:“我不会和你回新罗的!” 金有济回过头,对柳小仙说道:“那里是你的故乡,那里有你从小长大的村子!” 柳小仙冷声说道:“那种地方,穷到连一碗米下锅都要数着米粒,穷到一匹粗布都要全家共用,穷到生病都买不起药、只能等死!你口中的那个村子,每天死气沉沉,为了一口吃食奔波不停,不过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的坟地罢了!” 金有济面色激动的喊道:“那里再穷困,也是你的家!” 柳小仙睁圆眼睛,对金有济斥道:“我吃过山珍海味,也穿过绫罗绸缎,更住过高楼大宅。在这大唐,我即便脩酒赔笑、出卖皮肉,但至少过的是人的生活。但在你口中的家里,阿娘生了病无钱买药,为了不拖累家人,只能孤身一人去了深山寻死……那是什么?!那是连狗都不愿意过的日子!” 啪的一声脆响。 画月听见这声音,连忙冲进内间,只见柳小仙捂着脸颊,金有济看着自己的手掌,却是不知所措。 金有济呆了好半晌,才朝柳小仙喏喏说道:“春英,阿耶并不是故意……” 柳小仙站起身来,愤怒看向金有济,口中冷声说道:“莫要再提起那个名字!自从我离开新罗的那一天起,你便不再是我的阿耶,我也不再是春英。我现在只有一个名字——柳小仙!” 说完这话,柳小仙飞快冲出内间,顺着梯子,下了望楼。 金有济稍作迟疑,也跟着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望楼的内间只剩下毛顺、周钧和画月三人。 毛顺透过望楼的瞭窗,看向灯楼外的皇城,在皇城中央的含元殿中,那里灯火通明,尽是欢歌笑语,他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周钧本想下望楼,去寻柳小仙和金有济,但心知此时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便留了下来。 画月先是看了周钧,又朝毛顺说道:“大师,那本《匠鸿经》,可是您的著作?” 毛顺一愣,回头朝画月问道:“二郎将那本书给你看了?” 画月点点头。 毛顺从书中挑了几页,向画月问了,没想到后者不仅对答如流,还能举一反三,提出不少新的见解。 毛顺听得喜不自胜,朝周钧说道:“二郎,此女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匠作人才!” 周钧点点头,画月本就是呼罗珊行省官长家的女儿,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