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周钧笑道:“某乃是刑部都官司主事周钧。” 丁内丞闻言一愣,思忖片刻,又问道:“可是周衡才,周二郎?” 周钧点了点头。 丁内丞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说道:“早就听范公说起过你,今日总是得以一见……那你倒是说说,这些个工匠,为何打不得?” 周钧换位思考,深知想要劝说丁内丞,需站着对方的角度来给出理由,便开口说道:“内丞请想,用了笞刑,倘若伤到了这些工匠的手脚,使其无法做活,岂不是更误工期……依某之见,不如先记一过,再观后效,倘若这些工匠能够将功补过,那便算了,倘若无法,再罚也不迟。” 丁内丞听了这话,心中倒也觉得有理。 真要是把这群工匠打一通,威倒是立了,气也算出了,但人却伤了,少了人手,工期怕是会更加拖后。 想完这些,丁内丞对周钧点点头,又朝那些工匠说道:“今日先记你们一过,倘若再有懈怠,定不轻饶!” 见工匠们纷纷谢恩,丁内丞又对骆南斗等一众职事官说道:“距离上元节是越来越近了,这工期一再延误,你们总要给咱家一个章程。” 骆南斗看了看身边的官吏们,对丁内丞说道:“请内丞宽心,我们商讨个方略,定能使这灯楼在上元节之前完工。” 丁内丞道了一声当是如此』,接着便离开了。 见内丞走远,骆南斗挥了挥手,对场中的工匠们喊道:“行了,都做事去!” 待众人逐渐散去,骆南斗又诸位职事官,聚到了一起,开始商量追赶工期的办法。 向来脾气执拗的毛顺大师,则走到周钧的面前,向后者躬身行了长揖。 毛顺:“某谢过周主事仗义执言。” 周钧有些意外,连忙虚扶起毛顺,开口说道:“钧知晓,匠作之事讲究的是眼、耳、手、心、思,五者协调。没有数十年的经验累积,很难做到完备。这一次工期延后,并不是匠人懈怠,实乃匠力不足而已。” 毛顺闻言,眼睛睁大,看向周钧的时候,眼中再也没了往日的敌视和冷漠。 周钧此时走到正在讨论方案的官吏中间,对骆南斗说道:“钧有一法,或许能缩短工期,提高效率。” 骆南斗闻言,朝周钧忙道:“究竟是何法?速速道来?” 周钧:“此法名曰流水线。” 骆南斗一脸疑惑:“流水线?” 周钧转身指着工地说道:“当下,三十工匠为一火,每一火负责建造一处灯间。” “由于匠人水平参差不齐,故而有些火进度快,有些火进度慢。” “所谓流水线,即是将剩余所有工量,细细划分成单个工序,每一位工匠按照个人所长,负责自己所擅长的工序。” 骆南斗还是有点不明白:“周主事可否详解?” 周钧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木头,对其他人说道:“就拿木料相接的榫卯来说。柱、梁、枋、垫板、桁檩、斗拱、椽子、望板,皆需用到榫卯。uu看书” “一火三十人中,有六人专门负责制造榫卯,技艺纯熟者,一日可做四十榫卯,技艺生疏者,一日只能做十五榫卯。” “倘若换个法子,将榫卯制作的所有工序,全部分解并陈列出来,粗粗算来,差不多有量空、描线、切木、槛磨、做肩、栌斗等等,每一人只负责一道工序,再将自己做好的粗料,交予下一人,如此便可节省大量的时间。” 骆南斗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忐忑的问道:“此法从未有人试过,能行吗?” “此法可行!” 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出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