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算无遗策,又审时度势,风险如此之大的谋划,他真的可能去做吗?” “这种近乎于鲁莽的行事,与李林甫的谋定后动并不相符。” “倘若这次刺杀,不是李林甫所为,那么又可能是谁呢?” 周钧还在那里苦苦思索,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周令史。” 周钧闻言回过头去,只见一群身上皆负着伤的龙武、羽林卫,聚在义贤堂的门口,瞧了过来。 那群卫卒,彼此看了看,最后推了一人出来。 那人周钧倒是认识,正是被一箭射下马的羽林副尉骆安源。 肩膀上缠着布带,骆安源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周钧面前,艰难的唱了一喏:“此次倘若不是周令史出谋御敌,大家伙儿怕是都要折在了那貉望谷。” “故兄弟们举某来言,多谢周令史大恩!” 周钧连忙扶起了骆安源,又听见门口那群卫卒们齐声说道:“多谢周令史大恩!” 周钧摆手说道:“此番虎口脱险,乃是众人合力齐心的功劳,怎可言某恩泽?” “以数十之躯,抗数百之敌,岂是谋略二字便能掩了?” “敢教诸位知晓,此番退敌,仰仗的乃是我大唐将士悍不畏死,杀敌争先的血性!” 周钧此言一出,卫卒们先是睁大眼睛,身躯颤抖,接着激动万分,纷纷作昂然状。 就在众人深感于周钧仗义之际,门外又走来一行军司马,朝堂内行了一礼说道:“不知哪位是周令史?” 周钧闻言向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某是。” 行军司马说道:“王都护有请。” 周钧听了,精神一震。 王都护,说的便是王忠嗣。 跟在行军司马的身后,周钧一路穿过层层岗哨,又入了中尚大帐,再等待通报之后,又走向了侧厢的军议帐。 还没走到军议帐的门口,周钧就听到了范年吉那独有的尖嗓门。 “数万大军把守的镇军州,层层严防的关燮内,居然漏放进数百个蕃子!” “你们这帮子边将,天天只知道吃粮打秋,眼睛怕是都瞧到天上去了吧!” “今天是咱家被盯上,往后是不是要把那敌寇,放进长安城里作乱,才算是息了心思?!” 又是一声通报,周钧入了军议帐,见账内站着十来位将校,皆是一脸的怨愤。 在那主位上,端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的都帅,面容黢黑,雄毅不凡,想必正是王忠嗣。 周钧垂下头,还没来得及见礼,范吉年一把拉过他,朝账内诸将说道:“且瞧瞧!今日倘若不是周令史身先士卒、出谋退敌,咱家这个监军使,怕是就没了!” “咱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在座的诸位也别想落好!” 坐在主位上的王忠嗣,看了一会儿周钧,开口问道:“周令史出身行伍?” 周钧拱手说道:“某祖上乃是奴牙郎。” 帐中诸将皆是一惊。 王忠嗣又问道:“连车布阵,固圆作守,这战法你是如何得知的?” 周钧:“某曾看过些杂书,闻得连车圆阵,自汉便有之。” 王忠嗣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一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