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钧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发现画月正在勤苦练剑。 站在院口朝她看去,只见剑器浑脱,浏漓顿挫,凝光弄影,疾转翩扬,倒是颇有几分昔日公孙大娘的英姿。 画月余光瞥见周钧,面上一喜,止了剑势,走到其身边,开口道:“我还想着,今日你何时回来?” 周钧笑着说道:“刚刚去了内苑,与孔攸说了会儿话……今晚有位客人,我打算烧些好菜,在院子里招待他。” 画月眼睛一亮:“是要再做松鼠桂鱼吗?我好久都没吃过那道菜了。” 周钧一愣,问道:“春娘没烧过吗?” 画月:“倒是烧过,只不过,不是那个味道。” 周钧点了点头:“我先换身衣服,等会再去膳房瞧瞧,倘若有鯚花,便再做一次罢。” 画月听见,喜不自胜,抱着周钧的腰身,一阵欢呼。 周钧笑着刚想开口,鼻子里却闻见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不由愣在了那里。 画月发现对方的异样,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低着头,逃出了院子。 看着画月离去的背影,周钧笑着摇摇头,入了厢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接着便去了膳房。 朝春娘一问得知,最近内苑整理,湖中捕捞了不少渔产,有那鱼虾蟹螺,不少都送来了这里,几口大瓮缸几乎都养不下了。 挑了一大一小两条鯚花,周钧做成松鼠桂鱼,又向春娘定了些菜食和烧酒。 接着,周钧便去了别苑的门房,等着柳载回来。 没过多久,日头西沉,樊家大郎领着柳载,从远处的土埂上慢慢走来。 周钧走近一看,只见柳载一身官袍皆是泥点,脸脖手臂处也晒得发红,但面上却是少见的愉悦。 只听柳载大笑着说道:“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这灞川当真是仙寰福地!” 周钧说道:“夷旷若是喜欢,往后自当常来做客。眼下天色渐晚,不如进苑吃些酒食?” 柳载应了一声,看向别苑大门的方向,朝周钧拱手道:“叨扰了。” 带着柳载走向自己居住的小院,周钧远远瞧见孔攸早就等在了院口,便停下脚步,介绍了一番。 三人再入了院子,画月早已支起桌凳,又置了风灯等物。 画月一边取了烧酒,一边又摆了杯箸,周钧和孔攸则帮着将膳盒拿上了桌。 柳载在一旁看的惊奇。 通过适才的介绍,他倒是知晓,孔攸为奴,画月为婢,但瞧着周钧的言行,哪有半分主家的架子。 待得三人入席,画月告了一声罪,便入了厢房,自去用膳。 夏日炎炎,但入了夜,这小院却过着凉风,再辅以当空的明月繁星,说不尽的惬意自怡。 柳载曾隐居山野,本就是旷达之人,见周钧只着半臂,便索性脱了官袍,只留中衣。 先是吃了一杯酒,柳载又用筷子夹了一口松鼠桂鱼,刚一入口,整个人便呆在了那里。 “这……这是什么?” 周钧答道:“鯚花。” 柳载用力摇头:“二郎莫要诓某,鯚花可不是这个味道。” 周钧笑着说道:“灞川别苑里的菜食,与其它地方多有不同。” 柳载半信半疑,又夹了一口红绿相间的切丝,放入口中轻轻一嚼,便夸赞道:“妙!” 周钧:“那是肚丝。” 柳载愣了半晌,摇头叹道:“某游历南北,众家膳食吃了不下百类,却皆不如灞川。” 接着,柳载也顾不上说话,筷子不停,就着蒸饼,爆炒肚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