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周钧从画月手中夺过那本书册,朝着孔攸无奈问道:“这些旧闻昔作,伯泓是从哪里得来……不对……你收集这些,究竟意欲何为?” 孔攸没说话,只是从行囊中又拿出第三本书册,放到了周钧的面前。 周钧硬着头皮,又打开书册看了,却发现这书册里的内容,却是蒋育案的卷宗。 在文中,周钧与那邵县丞在栒房中的对话,还有公堂上,周钧用测心观相之法,破了蒋育的谎言,统统被孔攸用朱笔圈了出来。 看到这里,周钧终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孔攸又拿出了第四本书册,内里是流外铨的阚录,里面有周钧计学考试的答卷,还有策问考试的记录。 其中,周钧不使用算筹,快速答题,又提前交卷;还有他在逃俘应对时的回答,都被孔攸一一圈注了出来。 周钧感觉到手心正在出汗,身体也有些微微颤抖。 这还不算完,孔攸又拿出了一份阚录。 里面是孔攸与一众鸿雁诗社成员的问答记录,其中周则的那首落花诗,还有那首说给聂红鸾的飞鸿踏雪诗,皆被圈注。 最后,孔攸拿出了一册话本,又拿出了一张纸。 那话本正是『西厢记』,而那张纸却是贺监贺知章的讣告。 周钧看着案台上摆放的满满当当的书册,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孔攸将所有书册和阚录,做了分类。 其中属于周钧身体前面那个灵魂的文录,被分成一类;属于周钧本人的文录,被分到了另一类。 孔攸指着第一类文录,说道:“周二郎十七岁之前,却是活的浑浑噩噩,不知所向。” 他指着第二类文录,又说道:“如今却脱胎换骨,才学惊人。” 孔攸思考片刻,说道:“这中间变化的突然,大抵时间便是在蒋育案的前后,也就是天宝三载的四月中旬。” “某一直想问,究竟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能让周二郎发生如此之大的改变?” 周钧手足发冷,但面上依然强作镇定,微笑不语。 孔攸说道:“思来想去,原因无外乎就那么几个。” “一、李代桃僵,此二郎非彼二郎,有人被顶替了身份……” 听到这里,周钧的瞳孔微微放大,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抓紧布料,揪成一团。 孔攸又说道:“但是,倘若身份被顶替,事主的父母家人,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再说了,即便要大费周折的顶替身份,为何却要选择一无权无势的奴牙纨绔子?明明就有更多的选择才对。” “所以,这一猜测不大可能。” 周钧听着一愣。 孔攸又说道:“二、谋士相助。周二郎背后倘若有高人相助,那么这一切的改变,自然能够顺理成章的解释。” “但是,某反复查了周家的人员进出,还有阚行记录。” “谋士这个说法,怕是站不住脚,还是不大可能。” 说到这里,孔攸停顿了片刻。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么,只有最后一个可能了。” 周钧紧张的看向孔攸,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孔攸斩钉截铁的说道:“周二郎得了鬼神之力。” 周钧听见这话,眼角抽动,呆若木鸡。 孔攸的脸上丝毫看不见半点玩笑的成分:“古书有云,有人年幼时痴痴无为,一日却突然灵台福至,得了上天的点化,终究成就一番大业。” “周二郎之遇,某料想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