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一刻都无法松懈。 另一边,李林甫送走了周钧,却是坐在禅席上,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佘红芝掀开帷帘走了进来,来到禅席前,行了拜礼。 李林甫依然闭着眼睛,低声自语道:“周钧,周衡才……” 佘红芝听见这名字,怕扰了对方,不敢多言。 李林甫睁开眼睛,思考片刻,看向佘红芝问道:“那周家的户册,你也瞧了,只是奴牙郎?” 佘红芝不知李相为何如此发问,但还是答道:“妾身仔细瞧过了,周家世代为奴牙近百年,中间并无其它营生。” 李林甫皱着眉头说道:“那周衡才,说是奴牙郎,确实不像;但依他之说,却也不似读书人。” 佘红芝闻言一愣,小心问道:“那是……?” 李林甫疑惑的说道:“观其言行,倒有几分像是军伍出身,但又不全似,真就奇怪了。” 又细细思索了一番,李林甫索性也不再猜度,只是朝佘红芝说道:“倘若周衡才再来北里,且仔细看紧一些,但把握好分寸,切勿惹出事端。” 佘红芝低下头,应了一声。 周钧带着画月离开长安,一路行在去往灞川的路上。 画月见周钧面色凝重,似有心事,便也没有出口询问,只是静静坐在马上,一路前行。 二人回到灞川别苑之中。 周钧先是将画月送回了厢房,接着便前往中苑,去寻庞公。 到了院中,周钧被告知,庞公仍然未归。 看守院子的老部曲,听周钧说有要事禀告,便告诉后者,庞公临走前说了,最多今晚,就能归宅。 得了这个消息的周钧,倒也没有再急着赶回长安,只是在灞川别苑中住了下来。 傍晚时分,用过晚膳的周钧,躺在院中的折床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心中思绪万千。 今日见了李林甫。 对方大权独握,蔽塞言路,排斥贤才,导致纲纪紊乱,还建议重用胡将,使得安禄山做大,可谓是唐朝由盛转衰的关键人物之一。 问题是,倘若与其交好,向其暗示一番未来政局中的利害关系,有没有可能改变对方的看法,力挽狂澜呢? 周钧思前想后了很长时间,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很难,但是值得一试,当然前提是要保证自己和亲友的安全。 等待周钧想完这些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月亮隐没在云中,只露出了半个脸。 周钧朝身边看去,只见画月坐在月牙凳上,右手拿着针,左手拿着线,正在抬头看着星空。 好奇之下,周钧朝画月问道:“你在做什么……?” 画月依然看向星空,嘴中先是嘘了一声,接着小声说道:“先别说话。” 周钧一愣,闭口不言。 见月亮完全从云中露出,画月急忙用线头,穿向针上的小孔。 穿针引线,双手忙碌个不停,待得事毕,画月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空,兴高采烈的喊道:“我做到了!” 周钧不解的问道:“做到什么了?” 画月举着针,对周钧炫耀道:“你忘了?过这七夕,要在月亮出云之时,用七彩线穿过这连孔针,接着再快速许下一愿,连许三年,愿望便可成真。” 周钧仔细看去,只见画月手中的针,正是九孔针,而那孔洞中穿过的,正是七彩线。 周钧笑道:“真是难为你了,却也不知道试了多少次。” 画月得意洋洋的说道:“别管我试了几次,今年是成了,想